秦劍丹身爲少主,自然要和還活着的其他三大組長(江愁雲、陳湯姆、小夏)坐同一桌,邊吃邊讨論公會對策。
從親密度上來說,慕月、瓦蕾坐過來也并無問題,但慕月不想被人開“少主夫人”的玩笑,也不希望瓦蕾“影子組長”的身份過于公開化,于是她們選擇了和公會外人士坐一桌。
其中包括朱生智生前經常打交道的律師、醫生,以及兩個演員,還有爲了《犯罪打擊者》出采訪任務的兔子記者丁靈。
恰巧坐在慕月警長對面的丁靈,一如既往地閃着兩隻活潑的大眼睛,目光中充滿好奇,和棕色短發混在一起的兔耳認真收集着可能用上的一切新聞。
福瑞人普遍不怕冷,盡管已經到了初秋,丁靈仍然隻穿了簡單的裝飾領半袖襯衫搭配短褲,襯衫和短褲之間露出一截白腰。
慕月和瓦蕾、千星婆婆坐在一起,她面對同桌的陌生律師、醫生、演員略顯尴尬。
倒不是平時她沒有接觸過這些人,韓家的家庭聚會上也少不了這些角色,但今天她還有另一個身份是“少主未婚妻”,生怕被别人提起來。
丁靈則是出名的自來熟,她打開挂在脖子上的錄音筆,在服務員呈上小菜之前便開始采訪鄰座:
“請問您是醫生嗎?這次朱生智先生不幸去世,您有什麽想在公開媒體上發表的話嗎?不不不,我不是電視台的,我是《犯罪打擊者》的外派記者。發表意見完全免費,隻要是讀者們想看的奇聞轶事,我們都會免費放在顯眼版面上的!”
這名醫生的臉上有一副青銅色的義體玻璃眼鏡,鏡框上點綴着閃爍的線條和流光溢彩的裝飾。
慕月認得這種外城醫生常備的義體眼鏡,和自己的義體右眼功能相似,可以提供額外的視覺增強分析。隻是義體眼鏡在外形上要粗糙許多。
一想到自己出身三大家族,哪怕是安裝義眼,也能使用市面上沒有的“全智能動态自适應生化零件”,慕月便感到有些羞愧。
這種技術明明應該普惠所有人的……公司隐藏了許多技術和情報,就連調查多年的慕月也隻能得到蛛絲馬迹。
醫生右側的太陽穴上刻着細膩的螺旋狀紋身,這是許多外城醫生的自發标志,他們用螺旋紋身的複雜程度來代表醫術高低——每進行一次高難手術,便增加一條螺旋線路。
然而夜龍會總部的李醫師并沒有這樣的太陽穴螺旋紋身,内城的醫生擁有嚴格的電子數據量表,不需要紋身來彰顯技術。李醫師更是曾經在公司内部任職,不同于外城的無照黑醫。
從螺旋紋的複雜度來看,這名醫生似乎經常救死扶傷。他表現得很樂意接受丁靈的采訪:
“嗯哼……生智大哥是個人才,他死了真是太可惜了!明明我還給他調配了‘推力爆炸鹿茸酒’‘鐵棒賽博泵原液’來治療他的身心疲憊呢!”
丁靈還沒來得及反應,桌對面的瓦蕾便拍手笑了起來: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全都是腎虛才用得上的藥物吧?我還以爲你給生智兄治病,治的都是戰鬥傷害呢!”
醫生狼狽地隔着桌子辯解:“現在到處是再生艙,有誰會願意忍受時間長、不穩定的傷害治療啊?我們這些醫生要麽進行義體改造,要麽就是長期調理患者内環境——反正生智大哥生前對我很滿意哩!”
旁邊的律師、演員也紛紛回憶起朱生智的好處。朱老二雖然人品差,但花錢大方,這次他死了,以前跟他有交往的人,都開始哀歎自己将要幹癟的錢包。
丁靈并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有趣新聞,她今天本來是想找秦劍丹攀關系,繼續打探“麻永忠雌堕營業”的秘聞,然而秦劍丹現在正忙,連慕月警長都沒法親自招待,更别提一隻八卦兔了。
此次外派采訪,固定由烏龜大叔給丁靈開車,現在烏龜大叔也坐在丁靈旁邊。不過烏龜大叔說話做事特别慢,好半天蹦不出半個字,他很滿足于吃着服務員端上來的海帶絲小菜。
千星婆婆熟練地使用筷子夾着魚幹小菜,慕月貼心地旋轉桌上的玻璃平台,讓婆婆不至于出現手短尴尬。
有點無聊的瓦蕾目光擡向天花闆,雙手背在腦後,并不在意這個姿勢會露出腋下:
“聽說朱生智在内外城總共有9個情人,結果這次一個都沒來!真是薄情啊,要是秦劍丹死了,我肯定……不是,慕月你肯定會來參加葬禮吧?”
慕月很惱閨蜜亂說話:“秦劍丹好好的爲什麽要死?而且我又不是他的情人!”
瓦蕾不知在想什麽,她看上去有點心虛地吹起了口哨……
※※※
與此同時,餐廳裏最重要的主桌上,秦劍丹正和幹部要員們開會。小菜之後端上來的主菜也很少有人動筷子。
秦劍丹坐在主位,右側是參謀風間,左側則是非要擠過來的小夏。兩個小妾對夫君形成包夾之勢。
再往外就是江愁雲、陳湯姆以及他們的骨幹組員,坐在末座的是侍女忘憂,她很主動地随時起身幫幹部們倒酒,并且時不時地用目光征求秦劍丹的肯定。
生智組的7個部門經理急着給朱生智報仇,有些人根本沒進來吃席,直接就去搜索尼安會神奇教授的蹤迹了。
秦劍丹先是感慨了一番世事無常:“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活千年。按理說朱老二不應該是個短命的家夥啊,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幹部們紛紛附和,都不相信這混蛋東西居然會死。
秦劍丹借着吃席來過啤酒瘾的時候,風間安靜地在旁邊喝半杯果汁。秦劍丹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好哇風間!你給我寫的悼文稿件,後面爲什麽胡寫亂寫?寬恕殺害生智兄的兇手……你是弱智嗎虧你寫得出來?”
小夏聽到風間被罵弱智,“呋呋呋”地捂嘴小聲笑出來,那意思是你也有今天。
風間隔着秦劍丹瞪了小夏一眼後,不鹹不淡地回答:
“我是故意那樣寫的。少主你跟生智兄沒什麽感情,很難憤怒起來帶領大家的情緒,當你看到我寫得明顯不對的地方後,憤怒不就來了嗎?結果好就行。”
秦劍丹又喝了一大口啤酒:“你就在我的容忍邊緣反複橫跳吧,等哪次結果不好,我可要找你算總賬。”
風間把目光移向小夏,面無表情地叙述:
“我們設下陷阱引出叛徒的那一晚,少主不光狂撓我的腳心,還隻圍着一條浴巾坐在我對面,故意露出不可描述。”
小夏大驚:“果然不帶着我,少主的煩惱無人處理,變得越來越異常了!少主沒有把你和忘憂怎麽樣吧?”
正好忘憂走到附近來幫忙給陳湯姆倒酒,聽見小夏這麽說,面色稍紅,想起搓背失敗被丢進浴缸的事。
全身獸化的福瑞貓人陳湯姆,對于總部的情報侍女給自己倒酒這件事,受寵若驚。
好像是叫“忘憂”吧?名義上隻是侍女,但我聽說早已成了少主的女人啊!我可得小心陪着笑,别擺架子,萬一得罪了她,她就要吹枕邊風讓我倒黴了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