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死……也不會把我的雙手留給你們做成工藝品!
然而在子彈底火激發前的30毫秒,一道電弧跟随刀光快速閃過,左輪手槍從中間被斜向切成了兩半!
失去作用的槍械化爲零件散落一地,慕月的雙手中沒了武器。
茲威克将嘴唇間的牙簽換了一個位置。
“愚蠢的女人,跟我比速度還早了一百年呢!幹脆就這樣保持雙手平舉,讓我把手切下來怎麽樣?你也不希望切手的角度不好看,害得我被扣工資吧?”
不知道是茫然聽從指示,還是已經徹底放棄希望,女警并沒有改變空握左輪的姿勢。
茲威克滿意地踱到女警身側,處刑一般雙手舉起了武士刀。
依靠刀鞘進行反複充電,茲威克最大程度利用磁導軌加速施展「電子居合斬」,這種招式要求使用者盡量還刀入鞘。
此時刀鞘上的6個LED燈半數熄滅,表明不在最佳狀态,況且武士刀不插回刀鞘就根本無從利用磁導軌加速。
茲威克不認爲女警保留了任何反抗能力,隻憑武士刀的普通切割能力就足以對付。
“喂,手的姿态不要太僵硬,這是你留在世界上最後的……”
身穿西部牛仔與東方俠客混合風格服裝,卻沒有半點俠義精神的茲威克,完全冷血地從旁進行“動作指導”。
慕月之前在車裏被收藏家緊盯雙手時,戴上了警用露指手套進行遮掩。茲威克有點擔心砍下雙手以後,摘下手套是件麻煩事。
“!!”
女警仿佛忽然醒悟,赤手空拳地向茲威克撲來,不但不逃跑,反而将距離拉得更近!
這麻煩的女人!就這麽想讓我被扣工資嗎!茲威克下意識地揮下武士刀!
隻能先殺了她,然後迅速切手,希望不會被收藏家看出破綻了!
然而女警眼中雖然還有淚水,目光卻絕非主動求死,反而燃燒着旺盛的鬥争火焰!
空手入白刃!武士刀在頭頂被慕月穩穩接住!到了這時茲威克才察覺,女警之前戴上警用手套已經在準備作戰,那并非是意義不大的情緒行爲!
因爲警用手套增加了摩擦力,茲威克想要奪回佩刀的控制權,卻一時沒法得逞。
被淚水洗過的女警黑眸中寫滿了憤怒:
“你以爲,我和千星婆婆一起待了這麽久,她會不教我該如何對付武士刀嗎!”
慕月雙臂用力偏轉刀鋒,茲威克剛想反向奪刀,男性要害就重重挨了一腳!
“唔!!”
茲威克疼得牙簽都從嘴上掉了下來,他身體蜷縮着摔倒在地,雖然右手并沒有松開武士刀,也成功在摔倒時從女警那裏奪回了武士刀的掌控權,但暫時無法起身。
“疼……疼死我了……你這女人……我非得把你……”
慕月彎腰掀起左腿褲腳,在她的腳腕上藏着另一把尺寸小巧的便攜手槍!
拔槍,瞄準、扣下扳機!
“呯呯呯!”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女警在極近距離連開三槍,射爛了茲威克的太陽穴!
茲威克的眼珠迅速失去色彩,慕月開始大口喘氣。
“呼——呼——”
近身格鬥畢竟不是女警的強項,她兵行險着才打敗了過于自大的敵人。
慕月轉頭想去确認獸耳娘的屍體,但這段運河水流湍急,又有變異鳄魚出沒其間,早已沒了蹤影。
女警不由得回憶起在類似情況下,千星婆婆對自己的教誨:“死者在外城不見得能入土爲安,反倒有可能被人偷走屍體賣掉。被野生動物分食或許更符合自然循環之理。”
“對不起……”慕月在心裏向獸耳娘道歉,但是運河邊又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之前被茲威克打敗的,揮舞交通指示牌的肌肉最結實的那個小醜,不知何時來到了附近,他單手捧起河水,洗去臉上厚重的白粉化妝。
他身上有幾處刀傷,但不緻命。把臉洗淨之後的小醜面色憂郁,沒有了先前的瘋狂和扭曲,倒像是思考問題的哲學家。
“你要幹什麽?”女警舉槍瞄準對方,“不要過來,否則我就開槍了!”
慕月的小型手槍最大裝彈量也是6發,當前還剩下3發子彈,她不想浪費。
從居民點的火光和慘叫聲來判斷,統治這裏的小醜組可能正在無差别攻擊民衆,如果父親和管家内斯特也在這裏,或許慕月需要審問這名小醜來快速找到他們。
小醜卻無視于女警的槍口,他緩慢起身,走到茲威克的屍體旁進行搜刮。
在外城,搜刮屍體是再常見不過的行爲。小醜首先卸下茲威克的腰挂劍鞘,捆在自己身上。
女警決定小醜一旦去拿茲威克手中的武士刀,就立即開槍。但小醜反而在水泥地面上摸索良久,最後找到了那根牙簽。
小醜将牙簽叼在了自己嘴裏,然後熟練地用舌頭換了一個位置。
慕月感到渾身汗毛倒豎。
“你這個女人,剛才那一腳踢得我好疼啊!”
女警立即開槍,但小醜瞬間拾起武士刀插回鞘内,同時一個側滾翻避開子彈,雙足穩穩落地。
“我可不喜歡這身衣服。”小醜看向自己滑稽的服裝,“被公司稱作「瀕死移魂」的異能,我足足有5年沒有使用過了……我可是很喜歡上一具身體的!”
慕月隻剩下2顆子彈。小醜的話驗證了她的猜想,茲威克之前故意沒有殺死這名小醜,作爲以防萬一的複活道具。
雲層中發出渺遠的雷聲,酸性雨點開始從半空掉落。
雨水逐漸變大,澆濕了女警的長發和白襯衫,順着深藍色的警褲涓流彙聚。
皮膚上感到灼痛,但慕月沒有改變持槍瞄準的姿勢。
可能不行了……茲威克不會再次大意,而且再次殺死他就能赢嗎?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他會不會占據我的身體?
小醜外表的茲威克吸取教訓,在進行攻擊前,始終讓武士刀藏在鞘内充能。
他同樣無懼酸雨,稍稍側着臉向女警走來:
“你知道嗎?跟隻喜歡靜态的收藏家比,我更喜歡動态的事物,不管是女人哭泣的面孔,還是紛飛的血肉,都很喜歡!”
“決定了!這個月的工資我都可以不要,但我要痛痛快快地斬碎你這個女人!作爲你殺了我一次的報複!”
慕月再次開槍,但茲威克收起自大,不再劍斬子彈,而是快速避開然後暴風斬切!
手槍被橫向切開,最後一顆子彈沒來得及射出。慕月手腕、腳腕、肩膀、腰腹同時中刀,傷口又淺又多,對方根本就是在玩弄獵物,鮮血和衣衫的碎片飄散在酸雨中!
狂暴刀鋒籠罩全身,即使是義眼的「超視覺模式」也僅僅能看清動作而做不到及時反應,失去了所有手段的慕月反而感到了一種解脫感。
“哈哈哈哈!絕望了吧?後悔沒有乖乖讓我砍手了吧!繼續哭啊!把你滿心不甘又毫無辦法的表情烙印在我眼睛裏!”
一顆玻璃珠突然淩空射來,由于蘊含了主人的憤怒而速度快過子彈,茲威克趕忙揮刀彈開,卻因爲反作用力而手腕發麻。
“是誰!?”
茲威克收刀入鞘并且後躍出三尺有餘,立即就有另一枚玻璃珠打在他剛剛站立的地方,砸入水泥地面并發出沉悶的破碎聲!
慕月同樣疑惑是誰使用玻璃彈珠作爲武器,她看向運河浮橋,酸雨雨幕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身影顯現。
怎麽是他……
恍惚間慕月以爲自己産生了幻覺,秦劍丹應該是沒有渠道知道自己今夜的行動,死前沒有看見去世的媽媽而是看到了秦劍丹,還真是一件諷刺的事情。
然而秦劍丹下一句話很快就讓慕月意識到這不是幻覺。
秦劍丹比兩個忍者随從跑得更急,他跨過運河立即就發現了豪車邊上的戰鬥,慕月警長不但被逼得連連後退,身上也衣衫破碎多處挂彩,而且……臉上還有淚痕?
秦劍丹怒視小醜,将雙拳捏得咯吱作響:“你特麽竟然把我老婆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