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吳天林當年就通過多方調查,确認了當日與葉長纓一同被殺的女性,無論年齡、體型、骨骼特征都可以确認就是安成蹊本人。
但吳飛燕就是不信。
她一直覺得,葉長纓和安成蹊的兒子失蹤,就預示着葉長纓早有準備。
而葉長纓絕不可能隻救兒子不救老婆,再加上當日安成蹊的屍體已經無法辨認面部,所以她更覺得事有蹊跷。
這二十年來,吳飛燕一直緊盯安家,甚至在安家一口氣安插了兩名精挑細選的“書生”,爲的就是找機會一探究竟,看看安成蹊到底是不是假死、是不是給自己來了一個金蟬脫殼。
可惜的是,這兩名“書生”現如今已經盡數折損,她在安家已無任何眼線。
此時的吳天林,依舊不太相信安成蹊沒死的假設。
他畢恭畢敬的對吳飛燕說道:“英主,屬下覺得,安成蹊應該早就已經死在長勝伯手中,否則她如果還活着的話,不可能過去二十年都不跟家裏人有任何聯系,什麽人能夠在丈夫死後,一個人苟活甚至連娘家人都不敢聯系?”
“而且,咱們那兩位書生潛入安家核心圈多年,對安家人進行了長達十幾年的分析調查,甚至還多次在安召南無意識的狀态下給他用了您特制的藥物,詢問過安成蹊和她兒子的下落,多年來,安召南的回答都是一樣的,安成蹊已經死了,她的兒子下落不明。”
吳飛燕冷聲道:“如果一個人苟活就控制不住要聯系娘家人,那安成蹊也就不是那個安成蹊了,這個女人跟别的女人不一樣,她的謀略和隐忍,恐怕也就林婉兒那個小賤人能夠與之比肩。”
說到這裏,吳飛燕握緊拳頭,恨意滔天的怒喝道:“想我破清會麾下十萬餘衆、駐地遍布全球,三百多年了,竟然還抓不住一個林婉兒!全是他媽的一幫飯桶!”
吳天林連忙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道:“英主息怒,那個林婉兒狡猾無比,有時幾十年都不見陌生人,想抓她确實沒那麽容易,上次險些就要成功,卻沒想讓林婉兒一人跑了。”
吳飛燕陰狠的說道:“那次林婉兒能逃走,一定跟救了安家的神秘人有關,回想一下,那次派去的骁騎衛,便是臨時從塞浦路斯緊急調過去抓林婉兒的,那次林婉兒逃走之後,派去的骁騎衛也下落不明,但沒過多久,建功伯就在塞浦路斯的死士駐地遭遇埋伏,屍骨無存,這一定是那個神秘人所爲;”
“還有安家,兩次險些就要将安家連根鏟除,但兩次都被他從中作梗,最後一次連長勝伯都沒能活下來,此人接連殺我破清會四大伯爵,至今竟未找到任何線索!我接手破清會三百餘年,還不曾受過如此損失和羞辱!真是豈有此理!”
吳天林有些疑惑的說道:“英主,此人兩次救安家于水火,定然與安家交情匪淺,會不會是葉長纓和安成蹊的舊部?”
“不可能!”吳飛燕一甩手,斷然否定道:“他能逼得長勝伯自爆,實力定然遠在葉長纓之上,葉長纓怎麽可能有如此強大的部下?沒百年之功,實力絕不可能到這種高度!就算是天才,也要至少五十年!”
吳天林道:“那我們要不要再動一動安家,看看能不能把那個神秘人逼出來?”
吳飛燕搖頭道:“不可!現在安家已今非昔比,上次讓長勝伯去金陵誅殺他們,隻是誅殺一個暫時在華夏落腳的美國華裔家族,那時候若是殺了他們,不會給我們帶來太大麻煩,但現在他們是華夏近三十年來規模最大的外資,如若我們在華夏動他們,必然會遭到華夏的反擊,破清會沒有國籍,隻要我們在華夏動手,華夏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我們列爲無國籍的海盜、傭兵,對我們實施軍事行動。”
說罷,吳飛燕指了指腳下,對吳天林道:“此地是我百年心血,建造它需要一百年的時間,摧毀它,可能隻需要幾枚導彈,所以現在不要再去招惹安家了,先讓他們在華夏過幾天安穩日子,想殺他們,就要先把那個神秘人除掉,隻有把他除掉,往後才能高枕無憂,否則就算現在派人去誅殺安家,也未必能在他手底下讨到好處。”
吳天林點了點頭,問她:“英主,那我們要如何才能把那個神秘人找出來?”
吳飛燕面色帶着幾分愁容的說道:“暫時還不着急,有些事情,我尚且還沒有弄明白,在沒弄明白之前,還是繼續收緊,不要再給别人可乘之機。”
說罷,她又對吳天林說道:“關注一下安家和葉家的動向,有什麽新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我。”
“屬下遵命!”
……
翌日。
随着消息的發酵,越來越多的媒體開始報道了安家與葉家的合作。
不過,安家和葉家并沒有對外透露更多的細節,比如合資成立的汽車品牌叫什麽、什麽定位、由誰來擔任CEO等等細節,外界雖然非常好奇,但一直無從得知。
金陵市裏對這個消息十分重視,第二天一早就來安家登門拜訪,并且也拿出了百分之兩百的誠意,決定将城南繞城高速邊上一塊将近兩百萬平方米的土地無償租給安家三十年,前提是安家和葉家能夠兌現外界盛傳的消息,未來五年内,在金陵實際投資達到一百五十億美元。
金陵方面唯一的要求,就是把投資金額寫進對賭協議,以免土地給出去了,投資沒有到位。
繞城高速與金陵三縱三橫的高速路網相互接駁,公路交通十分便捷,而國産汽車在國内的物流方式主要也是依靠陸運,專門的汽車物流比起鐵路運輸,要更靈活也更機動,從這裏出發,華東範圍當日可達,華北華南夕發朝至,西南西北也不過兩天車程。
安家對這個位置自然非常滿意,而且兩百萬平方米的占地面積,幾乎是特斯拉超級工廠的兩倍還多,夠用是絕對夠用了,甚至都有很大富裕。
至于對賭協議,安家自然也沒有任何意見,别說五年投資一百五十億,隻要正式啓動,這筆錢直接就能到賬。
葉辰的二舅安凱風把這個消息同步給了葉辰,葉辰也是想都沒想便同意了,按照他的計劃,待賀遠江度完蜜月、辦完離職手續之後,就可以讓爺爺來金陵,與外公、賀遠江一起召開新聞發布會,正式官宣長纓汽車的品牌。
不過,與市裏的對賭協議倒是可以先簽了,市裏面肯定很想把這一百五十億美元的投資固定下來,一份對賭協議足以讓他們安心,也可以将那塊地皮鎖定下來。
于是,安凱風便代表安家,出面與市裏先簽訂了一份投資備忘錄,待安家和葉家合資的公司注冊下來,就可以直接簽訂對賭協議了。
下午,葉辰正準備出門赴賀教授一家的宴請,卻忽然接到賀遠江打來的電話。
電話裏,賀遠江聲音十分抱歉的說道:“葉辰,實在不好意思,保羅的叔叔忽然從美國過來了,咱們晚上的飯局可能得取消了。”
葉辰也沒多想,便笑着說道:“沒事,您家裏有事兒就先忙,隻是您抽空把明天的流程列一下發給我,我提前準備一下。”
“好。”賀遠江松了口氣,連忙道:“感謝理解!我一會兒就把流程安排發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