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張二毛說自己惦記的事兒有譜了,他登時來了興緻,連忙道:“你來協會找我,到我辦公室面談!”
“得嘞!”張二毛爽快的答應下來,脫口道:“蕭會長稍等,我馬上就來!”
蕭常坤急忙壓低聲音提醒道:“對了,到了這兒之後,千萬不要當着别人的面叫我蕭會長,要叫我蕭副會長,明白沒?”
張二毛純粹的人精,他哪能不知道這個道理。
之所以叫蕭常坤蕭會長,而不是蕭副會長,也是爲了讨他開心,但這稱呼自然不可能在書畫協會亂叫。
于是他便笑着說道:“蕭會長,我張二毛辦事兒,您可以永遠放心!”
挂了電話,張二毛用最快的速度驅車前往書畫協會。
此時的書畫協會,大幾十個工位稀稀拉拉的隻有十來個人,但幾十個工位上面都有不少辦公用品或者私人用品,讓張二毛感覺有些稀奇。
他打聽之後,一位員工把他帶到了蕭常坤的辦公室,敲門之後,推開門對蕭常坤說道:“蕭副會長,有人要見您。”
蕭常坤擡頭看見對方身後的張二毛,便擺手說道:“行了,讓他進來,你去忙吧。”
“好的蕭副會長!”
那員工請張二毛進了辦公室,自己便關門離開了。
張二毛嘿嘿笑着來到蕭常坤面前,在他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坐定之後,他不禁好奇的問道:“蕭會長,這外面這麽多工位,咋沒什麽人呢?”
蕭常坤連忙壓低聲音道:“别叫蕭會長,叫蕭副會長!”
張二毛賊兮兮的笑了笑,随後說道:“這裏又沒其他人,您就别擔心啦,再說我看您早晚也要把這個副會長的副字摘掉。”
蕭常坤故作謙遜的說道:“诶,話不能這麽說,沒正式摘掉之前,我就是副會長,不能僭越啊!”
說着,蕭常坤敲了敲桌面,開口道:“你剛才問外面爲什麽空了很多工位是吧?”
張二毛連連點頭:“對對對。”
蕭常坤伸了個懶腰,笑道:“這就是書畫協會滋潤的地方了,大家都沒什麽壓力,我們對下面員工也沒什麽過分的要求,早上起得來就來,起不來就下午來,在這兒坐夠了,男的可以約朋友喝咖啡,女的可以約閨蜜逛商場,隻要填個外出拜訪書畫作者的由頭就行了,我平時也不常在這兒待,以前都喜歡去老年大學扯扯淡,現在老年大學不愛去了,還沒開發出下一個打發時間的項目。”
說着,蕭常坤倍感無聊的擺擺手:“不說這個,煩得慌,聊聊你說的項目,怎麽玩兒啊?”
張二毛嘿嘿一笑,趕緊說道:“我今天去古玩街打聽了一下,姓周的這次回來,一共就幾十萬資金,要是讓他打了眼、把這幾十萬虧光,他不就完蛋了嗎?不但錢沒了,臉面也沒了,到時候又得再一次從古玩街灰溜溜滾蛋,到時候您的仇也就報了!”
蕭常坤一聽這話,頓時激動起來。
昨兒女兒和葉辰還說,打人是有可能進去的,自己現在是書畫協會常務副會長,又是下一任會長的最具優勢競争者,自己要是因爲打人,或者雇兇傷人被抓,那書畫協會肯定也混不下去了。
但張二毛的這個辦法就好多了,不但自己不用承擔任何責任,而且對周良運的傷害更大!
就算讓自己打他兩耳光也沒什麽意思,看着他傾家蕩産、身敗名裂,才能讓自己心裏更加痛快!
想到這,他便立刻追問張二毛:“有什麽東西能确保姓周的一定打眼嗎?”
張二毛難得謹慎的說道:“蕭會長,要說什麽東西姓周的一定打眼,我可跟您保證不了,但是我能找到那種專門坑行家的人。”
蕭常坤好奇的問:“專門坑行家的人,什麽意思?”
張二毛解釋道:“古董行業造假的太多了,街頭擺攤賣古董、撒謊是祖傳的或者工地剛挖出來的,那都是酸洗做舊的工藝品,屬于最低級的騙術,專騙大傻子的,古玩街上拿來騙一些老外,或者騙一些稍微懂點兒皮毛的愛好者,那又是另一個層級,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造假的大師,專門造一些以假亂真的東西騙那些有錢的大玩家甚至行家。”
說着,張二毛又道:“這種大師的造假手藝非常逼真,一般都是先找個近現代甚至清朝中晚期高仿唐宋元明的東西,然後把它改造成符合那些時期特質的尖兒貨,就比如用清仿元的瓷器,冒充元朝的瓷器,幾萬的東西,搖身一變就幾百上千萬了,最厲害的要屬用清朝的仿成化鬥彩冒充真成化鬥彩的,當年有個大藏家,被人家用這麽一個雞缸杯騙了一個億!”
張二毛眉飛色舞的繼續道:“蕭會長您想想看,咱要是能找一個這樣的東西,拿去周良運那裏開價幾十萬,周良運一看,好家夥,這他媽至少也是值上百萬的東西,說什麽也得拿下,等他真拿下了,咱們找個渠道放出風去,就說那東西是假的,他不就砸手裏了嗎?”
蕭常坤點點頭,笑着說道:“砸手裏好,砸手裏好啊!砸他的血本無歸!媽的王八蛋,當初打我的時候可想不到自己會有今天!”
說着,他連忙又問:“二毛啊,隻是咱要真這麽搞……它犯法嗎?”
“犯啥法?”張二毛笑道:“古董買賣從不承諾保真的,全世界的拍賣會也都不保真啊,何況民間的私下交易?都是買定離手、願賭服輸。”
“好好好!”蕭常坤又問:“這樣的東西,能搞到嗎?”
張二毛笑着說道:“搞到是能搞到,隻是不确定代價有多大,因爲這種東西雖然是假的也不是一文不值,相反,它越逼真的東西價格就越貴。”
說着,張二毛解釋道:“這玩意兒,就跟假鈔是一個性質,要是自己畫的一百塊錢、連村頭的大黃狗都能看出是假的,估計一張也就能值……一分錢!”
“要是隻能忽悠住早市上賣菜的老頭老太太,估計一張能值個十塊二十,頂破天兒也就值三十;要是大部分人和驗鈔機都看不出真假來,那一張賣五六十也有人願意買。”
說到這裏,張二毛怕蕭常坤擔心成本問題,于是便立刻拍着胸脯說道:“蕭會長您放心,這事兒您不用操心了,東西我來解決,不管多少錢成本,您一分錢不用出!”
蕭常坤眼珠子一轉,心中暗忖:“媽的張二毛你這老狐狸都說搞這種事不犯法了,那到時候從周良運手裏騙來的錢豈不都落你自己口袋了?要是投資五萬,回來五十萬,這就是四十五萬的利潤啊,你不讓我出錢,那不就是也不讓我分一杯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