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置身于潮水之中,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其中舒展,随波逐流,漸漸遁入無垠的虛無中。
又是一個新的輪回。
芙蕾睜開了雙眼。
上一個輪回的記憶在眼中回閃,自己又一次殺死了洛爾。
而他也如之前一樣,并未反抗,直接就倒在了自己懷中。
成蟲的力量讓她可以通過植入蟲卵,汲取洛爾體内的神性作爲養分,在這股龐大力量的滋養和加持下,她艱難地戰勝了圖書館中的學者。
另一邊,發狂的奈莉爾也戰勝了高音女王丹妮,雙方同爲美之神性,在神性的共鳴下相互鎖定對方。
奈莉爾在美之神性的道路已經抵達盡頭,哪怕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和理智,憑借自身的本能依舊擊敗了丹妮。
然後死在了趕來的芙蕾手中。
【歐裏維達】迎來了又一個輪回。
……
芙蕾從自己的房間裏走出,美豔的臉龐上有着顯而易見的疲憊。
她垂下眉眼,凝視着白皙的手掌,隐約能夠看見細小而并不顯眼的裂痕。
“洛爾,我快要撐不住了……”
但芙蕾很快就又振作了起來,收斂了臉上的倦态,她不能讓洛爾看出自己的異常。
洛爾是愛之神性的駕馭者,雖然戰鬥方面有所欠缺,但他對情感和欲望的察覺遠超同濟。
這來自于他自身的個性。
同一種神性,由不同人使用自然會有不同的效果。
主流的愛之神性駕馭者們熱衷于發展自己的獸群,用愛和欲望控制自己的奴仆們。
有的喜歡看自己的仆從爲自己争風吃醋,更有甚者自己就沉淪在獸群帶來的愛欲之中。
洛爾顯然不同,他對愛之神性的運用更多是引導,操作,汲取她人的情感和欲望,來達成自己的目的。
對于身邊的人,他很少幹涉她們的情感,就算有,也是一種正向的,鼓勵式的增益。
這大概是理念和個性上的差異。
當然,有一點是不變的,任何道路,最終都可以抵達榮光的冠冕。
芙蕾急切地跑過長長的走廊,這并非是假裝,而是内心與少年相見的渴望在催促着她。
特别是那剛剛蘇醒時,嬌俏的絕美容顔上還殘留着迷離的睡顔。
少年那副有些呆呆的,清麗可人的模樣,再搭配增添了一抹脆弱感的绯紅妝容,望向自己時,芙蕾感覺自己心都要化了。
如果他的愛意也如那金色的神性般遼闊浩瀚,那能不能,也稍稍分潤予我。
哪怕我早已明了,愛實乃這世上最猛烈的劇毒……我也甘之如饴。
“洛爾,洛爾!快些,要上台了,你梳妝好了沒有——”
芙蕾心中悲涼,但面上仍是不變的激動和活躍,她與此前一樣,一把推開了洛爾房間的大門,準備一睹芳顔。
但這一次,房間内空無一人。
隻是能依稀聽見房間深處,流淌着溫柔舒緩的水聲。
芙蕾心中猛然一揪,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臉上的表情既警惕,又沉重。
她深吸了一口氣,緩和此刻波濤洶湧的心情,走進房間,順手不忘将房門關上。
芙蕾的腳步很輕,無聲地逼近那扇遮擋着浴盆的屏風,但哪怕如此,屏風後還是響起一聲輕笑。
“是芙蕾姐姐嗎?”
少年清澈悅耳的嗓音伴随着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屏風上披着一件深紫色的紗衣,芙蕾定住腳步,眼神無比複雜,又帶着一抹期待。
“是我。”
“請稍等我一會,就快好了。”
少年的聲音就如山間的清泉般,帶着讓人沉醉和騷動的癢意。
屏風之後的影子纖細如畫,芙蕾目不轉睛地盯着那影子,想象着絕美的少年鞠起清水,澆在羊脂般細膩的肌膚上。
就連這水聲都讓人浮想聯翩。
“芙蕾姐姐,幫我把衣服拿過來吧。”
聞言,芙蕾臉上立刻出現緊張和動搖,她張了張嘴,很想拒絕,但是目光又忍不住看着那屏風後的影子。
内心無比動搖。
“……芙蕾姐姐?”
少年似乎有些困惑,聲音帶着天真的茫然,又像在催促着她。
“好——”
芙蕾下意識應道,然後立刻輕咬舌尖,用疼痛讓自己清醒過來。
心上人就在屏風等着自己,這種煎熬和忍耐的折磨并不亞于成蟲的蛻變儀式。
芙蕾又一次深吸了一口氣,狠心說道。
“你還是自己穿好了再出來吧。”
她實在是害怕,一時間經受不住誘惑,做出什麽追悔莫及的事情。
屏風後的少年似乎并不介意,倒是輕笑了一聲,隻見那屏風上的深紫色紗衣無風而飄起,落向浴盆,然後被握住。
一陣水聲響起,緊接着,是濕漉漉的腳步聲,一聲一聲,仿佛踩在芙蕾心頭。
少年簡單地将紗衣裹在身上,白皙的雙腿裸露着,如上好玉石般細膩無瑕的肌膚上仍然在滴落着水珠。
渾身濕漉漉的,眼神迷離,同樣浸沒着濕潤的水光,絕美的臉龐染着殷紅的妝,整個人散發出難以言喻的妩媚。
芙蕾身子微微顫抖,死死地盯着少年從她面前經過,然後自然地坐在床上,雙手撐在身後,翹着腿,慵懶而輕柔地說。
“芙蕾姐姐,怎麽了嗎?”
祂輕笑了一聲。
“你爲什麽,這樣看着我呢?”
那聲音簡直如惡魔的低語,撩撥着芙蕾的心弦。
芙蕾内心發出近乎絕望地呻吟。
神啊,我應該怎麽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