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羅三這一營五百多人的軍士個個都是精壯,所練招式也絕不是花架子,訓練之時更是毫不掩飾身上的殺氣騰騰,一看就是戰陣上拼殺過的漢子。
或許在面對修真者,這些勇武的軍士不過蝼蟻,根本不值一提,但修真者不是萬能的,修真者也不可能真的以天下蒼生爲己任。
那些修真者管不到,或者不想管的地方,也正是這些如同蝼蟻般的凡人抵抗着外敵的入侵,讓敵國的凡人軍隊铩羽而歸。
待到羅三操練結束,擦幹淨身子換上衣物的時候,才知道将軍李雲在營門等候多時,還帶着一個遊俠打扮的年輕人。
羅三大步來到營門見到陸明之時不由得微微一愣,來到趙長雲身前行禮。
趙長雲笑道:“我給你介紹一人,這是陸明。”
“你是我兄弟,陸明也是我的兄弟,如今陸明奉命調任平谷千戶守備,”
陸明與羅三當然不用趙長雲介紹,但趙長雲說陸明是兄弟,意思就是告訴羅三,陸明值得信任。
陸明笑呵呵抱拳說道:“雲陽城一别,羅大人别來無恙,當年得羅大人指點,讓我獲益匪淺,一直想要謝過羅大人。”
羅三打量着陸明,隻是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我與陸大人的老鄉關系也是假的。”
沒想到羅三這麽直接,根本就不理會什麽心照不宣,陸明笑道:“雖然因爲情況特殊與任務的關系,我與羅大人的老鄉關系當不得真。”
“但如今在這個抗擊外敵的戰場之上,你我都是抗擊外敵的大趙軍人,你我是袍澤兄弟。”
場面話陸明張口就來,但也不全是假話,他能在這時候,算是在他小人得志的情況下,不背後捅羅三的刀子,就已經算是看得開與大度之人。
聽到陸明如此說,羅三微微向陸明點頭,這反而讓陸明有些看不透如今的羅三。
趙長雲點頭說道:“對,大家都是對付外敵的袍澤兄弟。”
見羅三一身勁裝,趙長雲笑道:“你也就不用換衣物了,讓人牽上三匹馬,難得本将軍今天大方一回,我便請兩位兄弟去城裏下館子。”
趙長雲說的下館子,真的是下館子,并不是什麽大酒樓,一點也不客氣。
在雲山縣城一條僻靜的小巷子裏,有一家名爲魚脍的小館子。
雖然是小館子,但能來這裏品嘗美食之人非富即貴,這等地方不對外開放,尋常百姓一年賺的錢,恐怕都不夠在這個小館子吃上一片魚生。
因爲魚脍所用的魚是新鮮的海魚,不管這生魚片好不好吃,吃不吃得習慣,從來都是物以稀爲貴,隻要能彰顯與那些底層卑賤之人的與衆不同以及高高在上的優越感,有的舍得花錢的人。
對于所謂的生魚片陸明在飛雲峰吃了不知道多少,更是跟本老張學了一手精湛的刀功,配得上等蘸料。
其實魚生并不是什麽稀奇玩意,也不是什麽身份地位的象征,脍這一字就能道明,比起老張酒館的親民接地氣與有着異域風情,這魚脍裏面的布置就顯得極其奢華。
趙長雲這位如今駐紮在天雲縣的前鋒左營将軍,被安排在魚脍上等的雅間小院裏,這個上等小院倒是有些異域風情。
看着小院中的那棵櫻花樹,陸明若有所思。
“這櫻花樹,我大趙也頗多,當年便是大秦傳海外,若是帶到花開之時,頗爲好看。”
除了如今前鋒左營的将軍身份與九王子的身份,趙長雲還是一位翩翩佳公子,當初在雲陽城的所謂上流圈子裏如魚得水也不是浪得虛名。
趙長雲以爲陸明對園中的櫻花樹有所好奇,便笑着對陸明說道。
而陸明的确也對這棵櫻花樹好奇,是因爲好奇之下,陸明通過五行觀氣訣看出這棵櫻花樹有着不一樣的氣息,就如同望鄉城櫻花巷所栽種的海外品種一般,有着海外氣息。
陸明有些好奇問道:“這魚脍的東家莫非是海外之人,才會将櫻花種在院中?”
趙長雲說道:“這魚脍的東家倒不是海外之人,但魚脍的老掌櫃魚伯是海外天風國之人,做得一手好魚生,等會魚生上來,你們就能嘗到美味。”
羅三本就不苟言笑,隻是聽着趙長雲與陸明說話,也不知道給趙長雲這位上官斟茶倒水。
待到海鮮與魚生上來之後,羅三也不客氣,大碗喝酒大筷吃肉。
陸明對于魚伯的手藝也是贊不絕口,但比起老張的手藝,魚伯的手藝就差了不少,關鍵是在蘸料之上,魚伯所謂的秘制蘸料略遜一籌。
陸明感歎說道:“能品嘗如此美味,果然不虛此行,我倒是想見見這位魚伯。”
趙長雲便讓門外侍女去請魚伯,一個廚子能讓顧客相見,不是做得好吃,就是欠收拾。
魚伯也就五十出頭的年紀,留着八字胡,看模樣比老張還年輕幾分,而且體型也并不肥胖,若不是知道魚伯是廚子,還以爲魚伯隻是一個有些市儈的中年男子。
魚伯笑呵呵來到小院,對于趙長雲這位将軍不敢有任何怠慢。
但當魚伯出現在院中的時候,陸明眼中則是有些玩味再次打量這個魚伯。
此人是修士!
而且修爲煉氣中期!
至于是煉氣幾層陸明不得而知,因爲此人的修爲在他之上。
陸明就算能看出其用功法刻意隐藏的修爲,但因爲他的修爲太低,對方的修爲太高,他即便用上五行觀氣訣也不能看出具體,但隻要能看出對方是修士,知道對方修爲比他高就可以。
陸明将目光看向院中的櫻花樹,又看了看正在廳門恭敬行禮拜見的魚伯,若有所思。
待魚伯進來與趙長雲客氣一番後,陸明這才端起酒杯說道:“先生所做魚生實乃人間美味,這一杯酒,我想當面敬先生一杯。”
魚伯趕忙笑呵呵說道:“少俠客氣了,這先生一稱小的可不敢當,小的就是一個做魚的廚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