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若是他提前知道雲陽城會被百萬大軍圍困，打死他也不會來雲陽城。
然而話又說回來，要是當初他沒有來雲陽城，他也就沒有如今的機緣。
就在陸明與趙天佑說話的時候，江笑天笑呵呵回來，後邊還跟着妙手吳。
見到趙天佑，江笑天沒有任何惱怒的意思，而趙天佑也沒有任何要解釋的意思。
陸明見這一老一小兩隻狐狸如此，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四人在小亭品茶閑談，陸明這個下屬與晚輩給三人斟茶倒水，在一旁聽着。
“相比于雲陽城原先的官兵，世家的家丁護衛就要強上太多。”
“内城的大大小小的世家以及豪商巨富，共湊得精銳守軍三萬，而且甲胄俱全，多是全身鐵甲。”
“加上原先的内城守軍兩萬，已是有五萬的内城守軍，原先的内城守軍也能獲得兵器與甲胄之上的提升。”
“内城糧草補給更是充沛，還有着守城的高懸賞。”
江笑天向趙天佑說着今天去執行，聯絡世家大族豪商巨富的事宜，看來收獲頗豐。
聽到江笑天的叙說，陸明則是在心中輕歎，他想起了那些外城于寒冷之中守城軍士民壯的衣衫褴褛。
爲了一口吃的，不知道多少老弱婦孺也死在了城牆之上。
然而當守内城，爲了作爲投降之後的讨價還價的籌碼，更爲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與家财産業的時候，這些人則是不惜代價。
江笑天繼續說道：“而且我們還在外城分布大量的潛伏之人，到時候外城陷落，也能與内城裏應外合給逆軍以重創。”
對于江笑天的布置，趙天佑很是滿意，而後冷笑說道：“外城哪怕所有人就是死絕，也要不惜代價堅持到開春。”
笑了笑，趙天佑看着江笑天，妙手吳與陸明說道：“隻要堅持到開春，你們即便不是我大雲的官身，也将會是大趙的官身。”
即便沒有趙天佑的許諾，隻要雲陽城的官吏投降，聯軍也不會爲難，因爲在聯軍高層之中就有不少雲陽城的世家大族之人。
所謂的刑不上大夫，哪個大夫身後沒有勢力背景，沒有勢力背景的也當不了大夫。
而普通的無名小卒，即便投降，腦袋也不過是别人功勞簿上的一個數字而已。
一桌豐盛的小年夜飯很快就做好，原本還需祭祖，但雲陽城過兩個小年夜，二十三這天宴客走親訪友，二十四才是一家人的團聚祭祖。
今天的這一桌也算是入鄉随俗，看着滿滿一桌的大魚大肉，陸明心中則是頗爲五味雜陳。
即便不是如今的亂世，就算是所謂的太平盛世，對于窮苦人家而言，過年何嘗不是所謂的闖年關？
在桌上大家有說有笑品嘗着美味佳肴，喝着香甜美酒，然而這一桌的人，恐怕除了江秋月，誰不是心懷鬼胎？
其樂融融的一頓小年夜飯吃完，也才剛剛傍晚時分，陸明這個勤快的小夥便幫着江秋月這位姐姐一起收拾碗筷。
趙天佑與妙手吳在亭子裏品茶說着晚上開爐之事。
而江笑天則是與林娥在書房裏密談。
因爲有着修真禁制，陸明并不知道二人在裏邊談什麽，但從兩人出來之時的笑容來看，結果不會差。
而江笑天看向江秋月的目光之中也有松了一口氣的意味。
這次去開爐有着避諱，江秋月與林娥不能前往。
在路上，江笑天與趙天佑一老一少緩步走在前邊有說有笑，仿佛已經冰釋前嫌。
然而陸明覺得有些古怪的是，既然趙天佑一絲本命的邪煞之氣，對江秋月有如此好處，爲何不光明正大地給，還要吞噬江秋月蘊養的土靈之氣？
“老師，這煉制凡真五行丹，還真的有不能讓女子靠近的講究？”
陸明有些疑惑問着妙手吳。
妙手吳隻是微微一笑說道：“自然是有這等講究，男子與女子有着陰陽之别，若是煉制一些事關陰陽的丹藥，就得有所講究。”
“哪怕隻是一絲一毫的陰陽氣息引動就很有可能會讓煉丹失敗。”
嘿嘿一笑，妙手吳打量着陸明說道：“孤陰不長，獨陽不生，你的陽氣太過旺盛，也不見得就是什麽好事。”
“需知，陰陽調和方能互補也才能均衡。”
陸明原本還想從妙手吳這裏旁敲側擊知道一些事情，卻是沒想到妙手吳把話引到他的身上，果然是老狐狸。
陸明知道他所謂的陽氣旺盛是因爲什麽，不是他不能用白鱗皮隐藏這等氣息，這也算是迷惑别人之用。
即便他有白鱗皮隐藏修爲氣息與修真者的身份，陸明也不會就自覺高枕無憂。
他不敢去見陸家老祖，并不是因爲冒充陸家子弟的身份，而是因爲他已是修真者，這樣的性質就不同。
若他是凡人，是在執行任務迫不得已才如此，情有可原，他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
而且陸明不相信，武侯身後就沒有任何的修真勢力。
讓陸明更爲擔心的是，他的白鱗皮見不得光，在一位築基後期修士面前，他沒任何信心白鱗皮依舊有效，他也不敢去冒這個險。
見陸明一臉的糾結，妙手吳哈哈笑道：“男女之事本就自然，與生俱來，更是人性使然，若不然何來我人族的繁衍生息，代代相傳？”
陸明無奈苦笑，除了修煉采補之術的歪門邪道，别人的老師都是勸誡甚至是警告徒弟門人學生要潔身自好。
陸明看向妙手吳随即明白，這老家夥肯定是邪修。
在雲陽王趙明遠面前能以密謀，又能在江笑天這裏獲得信任，陸明不得不佩服妙手吳。
随即，陸明面露恍然大悟神色，妙手吳絕不可能隻是告訴他什麽男女之事，陰陽調和那般簡單。
再次看向趙天佑的背影，陸明算是明白的趙天佑爲何要吸取江秋月體内蘊養的土靈之氣。
見露出陸明恍然大悟的神色，妙手吳眼中的目光則是頗爲感慨。
隻是陸明有些不明白，趙天佑已是活死人還要什麽陰陽調和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