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困龍釘陸明毫無難度打下,這也得益于馬躍當初的介紹,更是得益于他是馬躍晚輩的身份。
這天上午,好不容易雪停,然而天氣卻是更冷。
妙手吳上午有事出去,藥房裏隻有陸明一個人搗鼓着解煞散。
“哈哈~~~!”
“這些天你小子也不去三叔公家裏坐坐,認認門?”
突然,屋子裏光線一暗,門口外邊站着一個虎背熊腰穿着一身大紅官服的高大漢子,來人正是馬躍。
陸明趕忙放下手頭的活起身相迎行禮說道:“不知都尉大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還望都尉大人恕罪。”
見陸明如此,馬躍佯怒笑罵道:“你小子這才當幾天官,就這般油腔滑調?”
“今後私下無人,你無需與我這般多禮客套。”
接着馬躍以長輩的口吻責備說道:“雖然你是醫官,但年輕人得多多活動筋骨,出去外邊走走才是。”
“别整天像個大閨女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晚輩謹記三叔公教誨。”
陸明無奈苦笑,然後則是看了一眼桌上的解煞散歎了口氣說道:“解煞散早一天能配完,就能早一天讓那些在外城受病痛折磨的長輩們得到救治。”
“晚輩才疏學淺不能幫什麽忙,隻能抓緊時間配制藥物,這也是晚輩所能盡的微薄之力。”
馬躍再看陸明的目光有了幾分柔和,歎了口氣說道:“事關重大,因此此事才不能假外人之手。”
“解煞散的配方你切莫外傳,因爲解煞散已是涉及到修真界修真者。”
陸明裝着一愣,有些不解看着馬躍。
而後陸明有些猶豫問道:“三叔公,修真者就不能直接出手嗎?”
“若是有修真者出手,那些長輩們得的病,如今外城的染煞病症……。”
沒等陸明把話說完,馬躍看着陸明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世道并非你想得那般簡單。”
“錢莊裏有的是錢,缺錢的窮人多的是,爲何錢莊不直接發錢給他們。”
“藥館裏有的是藥物大夫,爲何還會有人病死路邊?”
“如今内城世家大族的倉庫裏有的是米肉糧食布匹衣物,但爲何外城還有那麽多人每天凍餓而死?”
歎了口氣,馬躍說道:“無非利益二字而已。”
“多謝三叔公教誨。”
笑了笑,馬躍拍了拍陸明的肩膀說道:“今天是臘八,過節,我帶你去老幫主那裏做客。”
陸明看着還剩下沒有配置的藥物有些犯難。
見陸明如此馬躍哈哈笑道:“隻是去吃一個中午的家常便飯,就算再趕也不能中午不吃飯,聽老吳頭說,還要一個下午你就能配完解煞散。”
“老吳頭對你的評價也是頗高……。”
陸明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點頭,去江笑天家吃飯,陸明自然願意。
能與如今青龍衛都尉,前青龍幫幫主攀上關系,在雲陽城這是多少人巴結都巴結不到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他還能順便查探一番江笑天所住小院情況。
江笑天所住小院就在青龍衛衙門裏,除了小院的面積比别的小院大一些,倒也沒有太多的特别之處。
若說特别,便是江笑天所住小院很是别緻,裏邊到處種着花草樹木,牆角一樹傲雪寒梅格外嫣紅。
陸明跟在馬躍身後,來到江笑天的小院。
開門的是一個亭亭玉立少女,這少女模樣雖然不是驚豔那種,卻很是耐看。
少女穿着一襲翠綠棉裙,發簪上插一根白玉簪,有種鄰家女孩的小家碧玉之感。
“秋月,見過三舅。”
少女的聲音清脆,向馬躍盈盈一禮,而後有些好奇打量馬躍身後的陸明。
此刻的陸明,則是在感應江笑天所住小院是否隐藏有什麽暗哨之類。
馬躍推了陸明一下,陸明這才反應過來,趕忙給人家姑娘恭敬行禮。
“在下陸明,見過江姑娘。”
見陸明有些木讷的樣子,少女一雙明眸含笑,落落大方向陸明款款回禮說道:“小女子江秋月,見過陸公子。”
聽到這叫江秋月的少女稱他爲公子,陸明覺得還是馬躍喊他小子自在。
江秋月是江笑天的孫女,馬躍則是江秋月的三舅。
馬躍與江笑天則是連襟,這便是所謂的江湖處處是人情關系。
人家姑娘落落大方,陸明則是有些不好意思去看人家姑娘。
因爲陸明知道,若是他不能破壞青龍衛衙門的陣眼,到時候死的不僅僅是那些外城苦難的諸多百姓,死的還有他。
此時的江笑天正在書房裏提筆揮毫雅興頗高。
江笑天的字迹鐵畫銀鈎有着殺伐之氣,也有着大家風範。
這處書房也是江笑天的卧室,看着江笑天書房滿屋子的藏書,陸明毫不掩飾露出渴望之色。
“晚輩陸明,拜見老幫主。”
江笑天放下手中毛筆笑眯眯打量着陸明,方才陸明見到屋中藏書兩眼放光的模樣,已是落在江笑天的眼中。
江笑天撫須笑道:“說起來,咱們都是一家人,你無需這般客氣多禮……。”
說到這,江笑天歎了口氣說道:“這些天辛苦了。”
聽到江笑天有些沒頭沒尾的話,随即陸明便明白過來。
沒有江笑天的默許,妙手吳又豈會答應幫馬躍配藥?
江笑天看着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那是因爲是對自己人。
若是外人與尋常人,其心狠手辣,從江城他們談及青龍幫指代江笑天就可想而知。
陸明趕忙說道:“這些都是我這個做晚輩該做之事,晚輩隻需一個下午就能将所需藥物配完。”
江笑天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那些所配藥物,或許有些人已經用不到但有些人卻是急需。”
聞言,陸明有些奇怪看着江笑天,不明白江笑天在說什麽。
江笑天目光看向窗外淡淡說道:“因爲有人先一步配出解煞散,如今外城的染煞之病,已經得到基本控制。”
笑了笑,江笑天将目光看向馬躍與陸明說道:“我們隻想着我們自己人,而有人則是想着全城的百姓。”
歎了口氣, 江笑天頗爲感慨說道:“在這件事上,我們做不到,别人能做到,我們應該感到高興,而不是添堵,這才是一個江湖中人該有的胸襟。”
而後江笑天目光看向陸明,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