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怎麽都不會想到這道人的修爲是何等的高度。
官善道更不知道這道人的蔔算之術是何等的道行。
官善道隻是看見他在盯着自己,而這道人眼中看的卻是官善道的命理。
看着看着,這莫測的道人竟然都有些皺起眉頭來。
而此時剛剛這位道人待着的位置上,卻有另一位清瘦道人站立。
他同樣是盯着官善道。
官善道這連神識都沒有練成的境界,這清瘦道人觀他就如同觀那字畫,并沒有什麽難度。
隻見他仍在原地,手卻擡起,輕指西南方向,也沒有見什麽動靜,他便又擺回了原先的姿态,繼續看着下方。
不多時,祈峰宗之上。
祈峰宗的宗主在入定中回過神來,遙遙相隔開口問道。
“不知仙君莅臨,有何貴幹?”
清瘦道人的己道分魂隻是淡淡道。
“路過。”
祈峰宗的宗主縱使心有疑慮,但他也沒有膽子去阻攔。
至于祈峰宗的其他人,他們甚至都沒能發現有人來過。
清瘦道人停在了那片黑色的林子上空,居高臨下,雙眼淡然,但是卻看得專注。
“命格就是在這裏開始改變的嗎?”
“竟然影響了兩域甚至是兩界,當真是有趣至極......”
看完之後,國師大手一揮,這黑林嶺便再也無人能看出什麽因果。
随後他便消失不見了。
而官善道這邊。
那壯碩道人見官善道不光是有趣,而且命理也是奇特,便取出一個三枚龜形的錢币一擲,自顧的蹲在地上觀看起來。
“這變數之微、變動之大真是匪夷所思。”
官善道急忙開口問道。
“道長,我這是怎麽了?”
“我就入朝當個官,鬧不出多大動靜吧?”
官善道也是有些急了,他對往後确實是有些打算,但是這打算也沒有到這麽“鄭重”的程度吧。
隻聽那壯碩道人開口解釋道。
“有趣有趣,你看着三枚錢币,當真是有趣。”
“這可不是你的仕途,這是你以後的‘作爲’,這一朝之地算得了什麽東西,這卦象所顯可大着呢。”
壯碩道人像是看出了官善道看不懂,轉而看向了一邊的賭坊。
“你看那賭坊倒是适宜。”
壯碩道人手指着賭坊的一張賭桌說道。
“就好比,兩幫人在那賭桌之上對賭,你進去一腳便把那賭桌的一根桌腿給踢斷了。”
“哈哈哈,你這一腳踢斷的桌腿可比這小國要大多了。”
壯碩道人算不出官善道具體要經曆何事,但是他感覺自己說的這話無比的貼合蔔算的結果。
官善道聞言一頭霧水,這道人是給自己算到哪年哪月去了?
這一朝之地自己都不一定能幹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來,自己這雖然有些小聰明,但是也不至于去什麽驚天動地的地方闖出這般“緊張”的亂子來吧。
“道長,那......這兩幫人不得把我撕了啊。”
“可有什麽解決之法?”
壯碩道人看向了官善道,剛剛面對伍玉錦蔔卦還處之泰然的小子,如今卻被吓成這般,他也是覺得好笑。
“解決之法啊,也不是沒有。”
官善道翹首以盼,靜靜聆聽。
隻聽那道人開口接着講道。
“你不過是将他們賭桌的腿踹斷了而已,你若是有直接掀了他們的桌子的能耐,你掀了他們桌子,他們便說不得你什麽了。”
官善道覺得他這話說得有道理,但是他若是真有這能耐,還用聽你個老道在這兒胡咧咧?
他要不是不敢惹這位道人,他剛剛對伍玉錦說的那些話可就要再對這壯碩道人來上一遍了。
“道長說笑了,我哪有那樣的本事啊。”
“還請道長不吝另賜解局之法。”
壯碩道人隻能蔔算出官善道的一些命路,他哪能算出官善道要經曆什麽事,都不知道官善道要經曆何事,他哪有什麽解局之法。
他也隻是覺得官善道這命理有趣,還遠沒有到爲他盡心盡力的地步,所以他便開口随意說道。
“能逆天改命的人有不少。”
“所謂,性變則行變,行變則命變,你現在已經成了變數,我也是算不準,時候到了,你自然會有辦法的。”
官善道聞言轉而問道。
雖然對這蔔算不太了解,但是聽說了這話,他也算是了解了一些。
就是常世雨原本的行事風格被自己改變了,所以常世雨的命理也随之改變了。
自己隻要不胡亂來,再小心些,就算是惹了亂子,到時候逃了就是。
“多謝道長賜言,官善道感激不盡。”
那壯碩道人聞言笑道。
“官善道?”
“既然你自報名号官善道,那你便叫你官善道吧。”
官善道已經對此不感到驚訝了,能算出自己今後的命理的人,算出自己的名字也并不稀奇。
“道長您随意就好。”
“還未請教道長尊号,我也好有個稱呼顯得尊重些。”
壯碩道人原本是不打算留下自己的名号的,但如今二請之下,自己若是再不說,恐怕是有點失了禮數。
“懶懶散散一個慢道人罷了,你可以稱我作慢道人。”
“看出來我是從你們國師那裏過來的了?”
官善道從未聽說過有這等人物,或許是這位壯碩道人臨時起意現取的,但是也不重要了。
若是真能讓這麽一位大人物爲自己現取一個道号,那官善道也是賺到了。
“是的,我看出來了。”
慢道人咧嘴一笑,擡頭看了一眼天上。
他擡頭時,國師便已經走了。
“你們國師倒是尋了個好地方,清淨,還有趣。”
“可憐我尋不到這樣的地方,還被一堆事情煩着擾着。”
官善道一聽,機會來了。
不管這位道長看不看得上,也不管國師有沒有招待這位道長,他直接就開口道。
“這仙臨城确實不錯,我那院子雖小,但是也還是有多出來的房間。”
“道長若是不嫌棄,您可以在我那院子先歇息歇息,等歇舒坦了再忙也不急。”
“剛剛也是勞煩您出手算上了一卦,卦金和酒水宴請是應該的,也好爲道長消去勞累,還請道長賞臉。”
慢道人被這個小輩的客氣驚到了,如此圓滑的人他還真沒有見過多少個。
以前倒是有很多人因爲自己的道行修爲或者是權勢對自己恭恭敬敬的。
但是這個小輩顯然隻是知道一些皮毛到不能再皮毛的東西,隻是靠猜就能做到這種程度。
這讓他在心中感慨道,還真是個有趣的變數。
慢道人是真的想在此處歇息一段時間,隻是他現在還有事情要忙。
他手裏把玩了一下手中那個龜形的璞玉,随後開口道。
“下次有機會的,現在我還有要事要辦。”
“至于那卦金,剛剛你跟那算命先生說的是三五個銅闆的蜜棗,那就三五個銅闆的蜜棗吧,我剛好路上用來解解饞。”
官善道終是沒有跟慢道人攀上什麽關系。
但是留下了一個好印象和有了交集就已經是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