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甯丹引太過專注,一時之間不想開口亂了心神而已。
良久之後,蘭清才聽見了甯丹引的話語。
“現在有錢有糧,不過是讓他加快進度,怎麽還像小時候那般遇見事情就扭扭捏捏的去戶部。”
甯丹引這話說得像是玩笑,足以說明甯丹引此時的心情是極好的。
一方面是不缺錢糧了,九子龍樓的建造能快些。
另一方面是他所畫的圖紙讓他很是滿意,看着頻頻點頭,未做任何更改。
蘭清見甯丹引心情不錯,便也開始拍起馬屁來。
“如今南邊的氏族不再是一塊鐵闆,由太子将陛下的威嚴散布下去,君威所至,興國安邦。”
“戶部、繕京院又得了一筆錢糧補充,加之陛下命他加快進度,遊大人能力不俗,此去應是跟戶部接洽事務,好将陛下布置的差事辦得妥當。”
甯丹引雖然手段衆多,行事都是大刀闊斧,但是這些馬屁話他也是能聽得進去的。
他對南邊氏族的籌劃可不止是派太子和護玉衛前去。
在此之前他也是做了諸多的部署,不然各個氏族都有得是資源,養些金剛境、禦物境的高手當護院看門也是件麻煩事,何來一百護玉衛未損一員。
一箭雙雕之事,聽上幾句順耳的話自然是舒坦的。
“他可沒少在我面前哭窮,那辭呈你也看了,他遞上來也不止一次兩次了,好在他還是有不錯的本事的。”
“如今有了錢糧,他倒是會來事,不先跑繕京院,反倒是先去了戶部。”
蘭清說道。
“遊大人是戶部出來的,此舉也是情理之中。”
“戶部在鍾尚書這些年的管轄下倒是出了不少的能人妙人,那任侍郎是最年輕的侍郎,遊大人也是擔得繕京院的重擔。”
“如今又出了個戶部的主事,一年也能幫監造坊額外賺上萬兩銀子,聽聞明年還要再翻上一番,也是不錯。”
甯丹引聞言來了興緻,那圖紙已經看好了,他也不着急收着。
“又是那個官善道?”
蘭清回答道。
“是的陛下,正是那官善道。”
蘭清回答完便從随身的儲物袋裏找出了官善道臨設學徒坊的卷宗和官善道跟苗良甫公堂對峙的卷宗交給了甯丹引。
“他原本被戶部安排去管今年監造坊的工匠,而後他憑着自己的才智開設了學徒坊,如今也是賣得不錯,也沒有影響監造坊的生意。”
甯丹引一邊聽着蘭清說,一邊看着手裏的文書頻頻點頭。
“倒是不錯,摸清他的底細沒有?”
蘭清沒想到甯丹引會如此問,一時也不好回答。
倒也不是他沒有打探過,隻是沒有打探出什麽而已。
“聽聞是哪座山上下來的,他不願透露,旁敲側擊也是無用。”
甯丹引自然是相信蘭清的能力的,他都打探不到什麽,那就是官善道不願透露了。
“罷了,一個文職翻不出什麽風浪來,他也做得挺好。”
甯丹引翻看了卷宗,發現下面還有一份,頓時好奇了起來。
這戶部的事務都已經在上一冊交代清楚了,爲何還有一冊?
“蘭公公,這爲何還有一冊?”
蘭清隔着些距離看過去,才發現這堆疊起來的兩本被甯丹引當成一本看了,此時他才發現是兩本。
“回陛下,這是官善道跟工部郎中苗良甫公堂對峙的話錄,任侍郎要了一份,我也要了一份,倒是有趣。”
被蘭清這麽一說,他倒是有些好奇了。
“還真鬧到刑部去了?”
還未等蘭清回答,甯丹引就已經在卷宗上将事情看了個清楚。
“好啊好啊,兩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過這官善道的行事倒是有些門道,之前他在護城司聽聞功夫修爲是不錯的,如今這商道也是不俗,瞧着不像是年輕人。”
“你去找個機會探探他的年紀。”
蘭清倒是沒有想到這一茬,要是他想到了,那必然是會先一步探明的,免得被問了也無從答起。
“好的陛下。”
甯丹引看着這卷宗是越看越覺得有趣。
“好他個苗良甫,他倒是記恨上了,光是記恨也就罷了,還在差事上尋機會,若是哪天壞了朕的事,定然讓他好看。”
“不過這官善道倒真是有趣,功夫不錯,商道不錯,連這辯才也是不錯。”
“這樣吧,先讓他沉澱沉澱,有什麽好的差事你給他安排一下,看看他到底幾斤幾兩。”
蘭清應是,而後開口道。
“這個官善道似乎鍾愛錢财,手腳也說不上不幹淨,但也确實是往自己的錢袋子了裝錢了。”
“老奴已經派人暗中盯着他了,要是他要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定然先一步将他擒下。”
甯丹引倒是不在意,他唯一怕的就是這個官善道是什麽老妖物變化的,進城禍亂來了。
不過有國師在,這種可能已經是微乎其微了。
若真是什麽妖物也隻是個連通玄境都沒到的小小蝦米,根本用不着去害怕,隻需要留個心眼就是了。
“瞧他的樣子已經是不爲名了。”
“你再要他不爲利,那他入朝還能爲什麽?爲了朕這位子嗎?”
蘭清聞言當即下跪。
“陛下息怒,那隻是個毛頭小子,您就算給他十個百個豹子膽,他也定然是不敢有這種想法的。”
甯丹引不以爲意,他當年當王爺的時候還真是不爲名不爲利,到最後有了機會,還真要了這個位置。
官善道這貪圖财物的人,他用着還真放心。
“他也沒有從朕的錢袋子裏掏銀子,反而還給朕的戶部裝了不少銀子,利己還利朕,這樣的手腳不幹淨還能有幾個的手腳是幹淨的?”
“鍾伯平多是圖名圖民,出個圖利的也不是什麽大事,有能耐就好。”
“你且盯着點學徒坊的生意,要是他有能耐将這份買賣做大做長久了,你就給他安排個大點的官當當,這種有能力的人不能吃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