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在帝王家,又是太子,那自然不是什麽愚昧的人。
這朝中的局勢他自然是能看懂的。
自己的父皇現在可是直接要自己領着護玉衛去抄别人家去啊。
這家裏祖祖輩輩攢下來的家業,有些權勢的家族哪個不是把大把的資源用在那修煉一途之上,又豈是和和氣氣的就能拱手相讓的?
縱使是有罪證在手,但是這律法可沒有這些紙上家夥的面子大。
“蘭公公,這......?”
“這怎麽不叫老二來做這事,他可是在沙場多年的......”
蘭清也是被這不切實際的問題問到了。
這不是明擺着的答案嗎?
二皇子如今是在邊疆,況且,你是太子啊,這磨煉不找你找誰?
蘭清湊近了些甯長塵,小聲耳語提醒道。
“太子殿下,這旨意已經下來了,您還是不要想這麽多了,按照旨意去辦才好。”
“以前的多是一官一員,如今這名單上好些個都是一氏一族。”
“陛下安排給您的護玉衛對上他們是沒有問題的,但也難保他們會提前發難,您還是小心些謹慎些好。”
“一些氏族我們在背地裏也暗查過,是有些反意的,您在必要時候還是使些鐵腕手段的好。”
甯長塵從小就被人教着向聖君明君成長,如今要他用這血腥的手段來做事,他着實是有些不适應。
蘭清自然是有眼力見的,見太子還是有些優柔寡斷,他便開口名明道。
“這是陛下對您的考驗和磨砺,有什麽事也是陛下兜着,您放心去做就行了。”
甯長塵當然知道這是父皇的考驗和磨砺,隻是他确實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所以有些怯意。
經過蘭清這皇帝的傳話筒一說,他也将話聽了進去,心都堅定了幾分。
“我即日就出發,這件事情我會辦得利索的。”
“有勞蘭公公回去向父皇禀報一聲......”
官善道的小宅院。
此時已經從東南邊傳來了太子消滅門閥氏族的消息。
官善道對此并并不覺得有多驚訝。
他從流雲草果就能猜出這護玉衛定然不簡單。
流雲草果這樣的東西用在普通的軍隊身上實在是太浪費了,普通軍隊行軍能按時吃上飯就不錯了。
若是用在一些将領的身上,這草果又有點顯得太過寒酸,哪位有身價一些的将領身上的東西不比這樣的東西好上十倍百倍?
而他在兩地的護城司都沒有見到過這樣的東西,也就是說這流雲草果是用在了别處,最有可能的就是護玉衛。
能用上這樣長途跋涉才能用上的東西,說明護玉衛是能用作軍隊用的。
官善道此時正美滋滋的數着佘冬近幾日才開始陸續送到他手中的銀票。
這數着銀票的感覺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反倒是利用假的赤血果騙取來的錢有些太過輕巧了,讓他沒有那種通過“奮鬥”賺取到錢财的感覺。
官善道絲毫不擔心自己這點錢會被皇帝盯上,他這說不上貪贓枉法,最多隻是有些不道德而已。
這次他也沒有賺取太多,那十兩的東西,大概漲到了二十兩、二十五兩就被他轉手了出去。
這次的收獲滿打滿算也不過是五六千兩的樣子。
不過他也沒有什麽不滿意的,這次做的是生意,講究的是一個細水長流。
他管着學徒坊,想要要點貨物,還不是輕輕松松?
“佘冬,你去将這四千一百兩給江滿流送去,跟他說我有些忙,就不親自去還這錢了。”
“讓他也努努力,等我賺到錢了,給他的兒子封個大紅包。”
佘冬過來取錢之際,官善道又從一堆錢之中抽出了一張稍微新一些的百兩銀票塞到了佘冬的手裏。
“愛吃就吃些好的,人生就那點愛好,不要委屈了自己。”
佘冬接過裝滿銀票的錢袋子,又看了一眼被塞到自己手裏都被弄得有些新褶皺的一百兩。
他的手裏從來都沒有這麽多屬于自己的錢财,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老爺,這麽多,我花不完的。”
官善道聞言有些感覺到奇怪,這話怎麽聽都會覺得有些突兀和異樣。
想着這是個小乞丐,他也就算了。
“花不完就攢着吧,想花的時候再花。”
佘冬手裏銀票握得不甚緊,但是瞧着也不像是想松手的樣子。
他還是将銀票放到了自己的兜裏,然後出門辦事去了。
官善道如今已經沒有那麽忙碌了,甚至可以說是清閑得有些過分了。
學徒坊那一套已經能走通了,溫貴安也知道事情應該怎麽樣去做,那些要幹的事情自然就輪不到他去操心了。
他也不喜歡去操心這些,算着銀票的日子便很是不錯。
學徒坊中的那五百件東西,他讓溫貴安隔三差五隻拿個十件二十件的出去,還能賣上個幾個月。
工匠們新做的東西則都是囤在了倉庫中,他可不敢做多少就賣多少,要是真這樣做的話,這學徒坊的東西可就賣不上好的價格了。
城中十萬戶,城外兩三萬,若是人人家中都有一兩件,商人們、百姓們倒賣不出價格,無利可圖,那還怎麽會有人買呢?
做工再精美的罐子花瓶也不能當飯吃啊。
那些監造坊的東西能賣得上價錢,一來是監造坊的工匠确實是最頂級的,以前都是禦用的,東西收着臉上也有光。
二來也是因爲監造坊一年所制不過千件,還是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達官貴人們不少奔走關系都能用上。
學徒坊要是再使把勁,一年怕是能造出三千多件來,全都投在這城裏的話,怕是三年便将這門生意整垮了。
“東西是不錯的東西,價錢也是合适的價錢。”
“早知道讓他們多少留下一些暗病,看看是否會有人将這些東西用上,一年也能讓他們弄壞不少。”
官善道這說的也不過是打趣話。
做生意哪能寄希望在别人身上呢,對這樣的問題他早有良策,隻是不急而已。
“倒是苗大人,你是真的希望我早些死啊。”
“好好的工部學徒房你也要照着我學徒坊的模樣開起門店。”
“幸虧我也是見過了商場争鬥,工部的學徒裏面能用的都被我挑了去,剩下的大多都要練上個一年半載才能亮出些手藝。”
“再來,這戶部尚書的紅戳題字,你也沒有這個膽量去随意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