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花上白花花的銀子買單的人就那幾個,還有一個是老熟人。
“買得最多的人是個小孩,不知道是哪家的,買了五件。”
“還有一個是工部的苗良甫,他随手買了兩件。”
官善道聽到苗良甫的名字時眼睛瞪大了一些,他倒是沒有想到苗良甫會去。
原本他對苗良甫有沒有記恨自己還存疑,如今苗良甫身爲工部郎中親自去了小店裏,這擺明了就是想搞事情的。
“那小孩是我的人,知道了也不要給他什麽優待,以後他的買賣正常進行就行了。”
“倒是那苗良甫的事情,你說說看。”
溫貴安有些不願意提起,但是官善道問了,他也隻好回答。
“他似乎是來看笑話的,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
“走時還裝模作樣的挑了兩樣東西......順帶還陰陽怪氣了幾句我跟那鋪子。”
官善道聞言哈哈一笑,心裏暗道。
他針對我了,不過也對,我害了他兒子。
果然,我還是急了些,讓那老東西嗅出些什麽來了。
不管是記恨不成聶平實轉而記恨上了我也好,還是被他猜出了什麽東西記恨上了我也罷。
他現在已經不可能站到自己這一邊跟自己交上朋友了,哪怕跟自己站到了一邊,官善道也放心不下。
不過官善道倒是不害怕苗良甫能對自己怎麽樣。
以官善道的實力,不是通玄境都不可能有人能在這京城悄無聲息的殺掉自己。
那國師的事情,他這兩年來也是知曉了不少的,估計不會有哪個不開眼的過劫修士敢這樣做。
除非是自己惹上了那位老皇帝。
至于城外的安全......
官善道根本就沒有遠遊外出的打算。
他有些明知故問的對溫貴安問道。
“你對這事怎麽看?”
溫貴安也是一歎,有些無奈,但很快就接受了,像是将這事說出來了已經釋然了。
“我是不放在心上,放心上也沒有用。”
随後溫貴安像是想到了什麽,猛然開口道。
“倒是他過來這樣,多半是因爲你的緣故!”
苗處玄一事沒人提起,他也覺得有些可惜,溫貴安将這事點了一下,官善道聞言臉上變得笑意盈盈。
雖然嘴上笑意盈盈,他沒有再藏着掖着,但是他還是沒有打算認的。
“又怎麽會關我的事呢?”
“我跟他可不熟。”
溫貴安見官善道這奸笑的樣子,便知道自己說中了。
但是官善道不認,他也不好跟自己的上司犟上,溫貴安隻能将話往自己身上說。
“我這芝麻綠豆大的小吏,還有那家跟工部一點關系都沒有的小店,總不至于能讓一個身居高位的官親臨針對吧?”
“就算他要對付我跟小店,隻需要派手底下的人過來就好,根本沒有必要親自過來一趟。”
“而且他雖然對我有羞辱的意思,但是眼裏多是看不起瞧不上,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能讓這樣的人親自來一趟的,就隻有是他想親眼看見的東西了。”
“我不是,店也不是,那就隻有這份生意,還有生意上的你。”
官善道嘴角一翹,沒有認,也沒有不認,覺得有趣就擡手讓他繼續說。
溫貴安皺眉繼續分析着。
那就隻有......
他看了眼遠處的工匠,将聲音也壓低了不少,才敢開口。
“但你跟苗良甫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幹系,唯一能稱得上是過節的就是那則流言。”
“所以說......那刑場上的人,真是......?”
這可就是很可怕的事情了。
官善道的上位在很多人看來可以說是走了狗屎運。
但是溫貴安以琢磨發現并不對勁。
如果這件事情是這樣的話,那這官善道能當上這主事的位置絕不是簡單的事情。
要說走了狗屎運能當上官的人有不少。
但是好像官善道這樣,原先隻是無名小卒,但當上了官之後,還有靠山和關系,更是走到哪裏都吃得開,這樣人極爲少見,并且多半原本就是達官貴人的子嗣。
溫貴安也可以說是從無名小卒走上來的人,他可是耗盡了心思手段還有關系才弄到一個八品小吏當當,就這樣還要看不少人的臉色。
如果官善道真是憑着手段上來的,那官善道就是個心機手段都極爲了得的人了。
官善道看着溫貴安那臉上的“眉飛色舞”,知道他知道了一些東西,但是又不知道他猜出了多少,急忙開口打斷道。
“倒也沒有你想的那麽離譜,隻是我運氣好而已。”
官善道在溫貴安眼裏一直都是兩面的,一面是這人是個傻子,一面是這人十分了不得。
如今他才看得清官善道的一些面目,這人絕對是不傻的。
難怪他是那般的雲淡風輕,那般的有恃無恐。
“運由天定,命有理數。”
“看您那運籌帷幄的樣子可不像是任命擺布的樣子。”
官善道此時雙手已經抓在了溫貴安買的那兩個花瓶之上,手指在上面不斷的摸索,像是在欣賞,有些像是在數錢,眼裏都快泛出銀子的光亮來了。
“在銀子落入口袋時,在頭頂戴着上任的官帽時,一切才會有意義,瞎猜是沒有用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
“‘我’的運氣确實一向都不怎麽好。”
官善道此時臉上挂着淫邪的笑意,手裏還撫摸着那雙青瓷花瓶,像極了是那街口調戲小姑娘的流氓。
他也不怕叫人看了去就連一邊的溫貴安都是一臉的嫌棄。
溫貴安半年多了,一早就跟官善道混熟了。
他直接就搶回了自己的花瓶。
既然官善道都買了學徒坊的東西,那他說的話就有很大的可能是真的。
這可是花了自己兩個月的俸祿買的,可不能讓他這樣“揩油”下去。
“好了好了,知道您了不起了。”
“我這也是辛勞一天了,這點東西就當做是辛苦錢了,您就别摸了。”
官善道又是在瓶身上劃拉了兩下才舍得撒手。
這兩個青瓷瓶子确實是不錯的,他都摸得有些舍不得了。
“你也不要有什麽怨氣,我待人一向是不錯的。”
“隻是你知道了一些東西,我自然是少不了對你的一些敲打。”
“這該說的少說,不該說的别說,該拿的拿,不該拿的别碰這樣的話相信我也隻是提一嘴就可以了吧。”
溫貴安隻覺得自己是揭開了一頭猛獸的蒙眼布,看見了那被蓋着的貪婪寒眼。
“下官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