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人。”
“可是我已經在練......”
在車學川又想要開口央求之際，官善道再次打斷了他的話。
“一樣就好，多好的苗子啊。”
車學川并不理解官善道這話的意思，臉上頓時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官善道接着問道。
“馬吊牌九之類的接觸過吧？”
車學川盡管迷茫，但是也是老實的回答道。
“大人，這些我并沒有了解過，我家境不怎麽好，這些害人之物我不敢碰。”
官善道轉身看向了也是有些迷茫的溫貴安。
這溫貴安甚至都以爲他想要騙這學徒工匠的錢了。
隻聽官善道開口道。
“溫貴安，你去給他找副馬吊牌來給他對着，讓他就雕刻馬吊牌。”
官善道轉頭看向了車學川，車學川還沒有從官善道對溫貴安說的話中回過味來，隻聽官善道開口對他說道。
“今日起你就開始雕馬吊牌和其他牌九之類的東西了。”
“一定要做的一樣，用料也是要好，可得用點心。”
“做好了，你就是工匠的待遇了。”
車學川聽說了讓他做一樣的東西，頓時他的心裏就湧現出了自信。
他的手藝其實是可以的，他也肯下苦功去練。
但他在想法上很是欠缺，所以做出來的東西都是差不多的模樣。
不能說是不好看，隻能說是，監造坊的東西不能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謝謝大人，我一定用心，一定能做出一模一樣的東西來。”
周圍的人早就注視着這裏了，他們沒有想到，這位大人竟然跟工部的大人完全不一樣，頓時就好奇起來。
官善道隻是笑笑，吩咐溫貴安記下這人的姓名和一些标注之後就走向了下一個學徒。
“你又是什麽問題？”
這人剛剛是看着全程的，也是知曉官善道問的是什麽東西，便開口直言道。
“大人，我是做銅胎琺琅花瓶的。”
“但是我做花瓶的時候手腳總是太慢了，比老師傅們慢多了，經常一年也做不出來一隻，甚至要一年多兩年才能做好。”
官善道也不過多言語，直接就問道。
“品相可以嗎？”
魏藝斬釘截鐵的回道：“沒有問題。”
官善道點點頭，甚至腳下的步子再次邁了出去，不再停留在這兒。
“做不了花瓶那就做小碗吧，就家裏吃飯的那種。”
“多練習一下，一年能做出五六個來吧？”
魏藝雖然不敢保證能做出那麽多來，但是如果是做碗的話，一年肯定能做出幾隻來。
“謝謝大人，我現在就做。”
魏藝直接就抛下了手中還在填胚的大花瓶，開始忙碌已經在腦海中想好的碗。
還未走到下一個人的位置，官善道就看到了那人手中的青瓷。
青瓷在描胚，胚上圖案是駿馬三匹，看空白的位置應該能畫下八九匹。
那人也注意到了官善道還有前面兩人的事，他懷着笑容自信的開口道。
“大人，我沒有什麽問題，隻是入行稍晚，我慢些再練習幾個月是可以的。”
官善道聽到他說自己沒有什麽問題，又瞄了一眼那青瓷的胚子，确實是沒有感覺出什麽問題來。
但是他還是開口說道。
“手藝沒有問題就好。”
“那馬你少畫幾隻，一個瓶子有那麽一兩隻就夠了。”
“我要的是數量，你一年要給做十個八個青瓷出來。”
“貴安，這個你也要記下。”
錢杉見那溫貴安真動起筆記了下來，他的臉上剛剛那點笑容都凝固了。
官善道也沒有再管他，直接就走向了下一位。
官善道剛開始是還可以慢慢個跟他們講如何改變，後面話風慢慢變得離奇起來。
官善道對着一個繡娘說道：“你少繡點花草，他們看你繡工就是了，用不着滿繡，争取一年多出幾張......”
官善道對着一個畫師說道：“你畫那麽多山水幹嘛，多畫點天。”
畫師怕官善道不懂，開端口解釋道：“大人，天不用畫，留白處就是天。”
溫貴安倒是懂了官善道的意思，他在官善道後面跟着，還回頭跟畫師解釋道：“大人就是讓你多留點天，一年多畫幾張畫作。”
官善道對着一個石匠說道：“獅子雕不明白你就雕點烏龜什麽的，你總找那些帶毛的雕個什麽勁兒。”
官善道對着一個木匠說道：“别總是盯着一個物件，同時多做幾個，這件木頭在陰幹，你就雕其他的木頭，别自己晾在這兒跟個木頭一樣。”
......
官善道給不少的工匠都指了路子，解決了不少的問題。
也讓一些原本底子還不錯的學徒多做一些，争取把質量做上去。
總而言之就是一句，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換個東西做，并且要多做。
等給這三百五十多名學徒都說上了一遍之後，溫貴安才敢問官善道此舉是何意。
官善道也是直言道。
“我被工部下套了，這批工匠都是有些問題在身上的。”
“這三百多人，怕是也就十幾個人的手藝能進監造坊。”
溫貴安聞言大驚，饒是老油條的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大人，那我們該如何是好啊？”
“往年都是能出個三四十個好工匠的，要是今年隻能出十幾個，那收成可就縮減大半了啊，到時可不好交代。”
官善道壓了兩下手，示意他放心。
“所以我不就是想用數量來彌補嗎？”
“戶部要的也隻不過是銀錢，多做一些便好。”
溫貴安愁眉不展，他一方面擔心自己的多嘴會引得官善道不悅，一方面又怕官善道是半懵半懂的。
這半懵半懂可最是誤事啊，做差事最忌諱的就是不懂以爲自己懂。
所以他開口提醒道。
“大人，這監造坊的一件東西可是金貴啊，動辄一二百兩。”
“換個師傅，換個名頭哪怕是一樣的東西都不可能再賣出這樣的價錢來。”
官善道知道溫貴安的顧慮，他隻是說道。
“你去讓他們做就是了，盡可能的多做，其他的我自有辦法。”
“這質量你給我把着，質量若是出了什麽問題，我可得拿你是問。”
溫貴安如今上了這船，他也隻好是賭一賭了。
“好的大人，我一定管好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