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年紀雖然不大,但他可是這無常園裏有些名頭的人了。
在這無常園裏近兩年可算得上是名人了。
朱老闆笑了一下,二十出頭的面貌笑得也是腼腆。
“這價還是不開了吧,我今天也賣出去些東西,也沒有那麽缺靈石和錢财了。”
車扶雲對于這顆果子還是有些看不透的,所以便試着讓朱老闆開價,用價格來探一探底。
這嬌豔的果子在常人眼裏看着跟朱果并沒有什麽不同。
但是車扶雲的眼睛能看到更多,自然就看到了其異于朱果的地方。
那截赤血果樹的枝條,他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不同,但是對這果子還是有些拿不準,畢竟他并沒有看過赤血果樹和赤血果,對赤血果的認識隻在那書中。
見朱老闆并不打算賣這果子,車扶雲便更拿不準這果子有無貓膩了。
“老闆,您這都擺出來了,要是價格合适,也不能将這不賣說得太過絕對了吧。”
周圍的人看見車扶雲在這有所動作,都紛紛投來眼光,有些人甚至還湊近了些,想瞧個熱鬧。
有些道行的人瞧見了是車扶雲在此講買賣,都留心起來。
别人怕車扶雲後面的勢力,有些人是不怕的。
隻是一時還瞧不出什麽,也沒有貿然靠近。
朱老闆又裝作一副腼腆的模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這才剛進城裏曆練,也還沒到混不下去的時候,早早賣了等哪天回去了也不好交代啊。”
此時段山寶捋着下巴留着的小撮胡子走了過來。
膀大腰圓的樣子配上一小撮黑密山羊胡顯得既面善又奸佞,跟車扶雲這樣的小公子哥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友,話可不能這麽說。”
“我瞧你這樣子就是出山曆練的,在山中就是苦修,入了世若還是苦修,那入世曆練還有什麽意義呢?”
段山寶此舉像是幫車扶雲的忙,勸朱老闆賣寶,但懂點這園子規矩的人都能看出來,這段老闆是來争寶來了。
車扶雲聞言也不在意,他拿不準這寶貝,這段老闆正好可以過來一起掌掌眼。
若是東西對了,真的想要的話,大不了比價時多出一些就是了。
“段老闆,最近您的聚珠齋可是收了不少好東西啊,怎麽有功夫在這園子裏轉悠?”
車扶雲這話是相見的寒暄,也是有點責問的意思,怎麽自己在這談着,你要摻和一腳。
這段山寶在這無常園裏可是排得上号的,車扶雲都不知比他小了多少輩,靠着雙慧眼,這幾年總有人在他的耳邊唠叨,惹得他煩悶。
他是打心底上瞧不起這樣有點道行就到處賣弄的小子的。
段山寶并沒有理會車扶雲,而是問朱老闆要寶一觀。
明明果子在車扶雲手上,車扶雲就在段山寶邊上,段山寶問的卻是朱老闆。
朱老闆臉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但還是從車扶雲手上要回了果子,然後交到了段山寶手上。
車扶雲則并不在意。
段山寶接過果子之後先是看了,果子連着的小枝。
小枝早已失去水份,葉子也已經脫落,不知所蹤。
不過那并不重要。
段山寶看着這被随意折下來的小枝,又用手将凝固發黑的樹汁摳掉了一些,看到了小枝原本的顔色。
這小枝樹汁鮮紅猶如血色,跟朱果樹的枝條那淺紅似水的樹汁截然不同。
段山寶又将摳下來的那些碎沫放到了鼻前聞了聞,有異香濃厚,朱果樹與之相比,天壤之别。
光靠斷處的汁液說明不了什麽,這園子裏在斷口處做文章的手段可不少,說不準此刻正有人在上當受騙。
段山寶在這無常園裏混迹那麽久了,自然是屬于小心駛得萬年船的類型。
接下來他又劃傷了小枝,查看了斷處跟枝條是否是相同。
然後他才小心翼翼的查看了果實。
這足以說明了他經驗之老道絕非常人能比。
段山寶将果實放在手中看了好久,都沒能發現什麽東西,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個朱果。
但是這樹枝決不是朱果的樹枝,那赤血果樹他雖然也沒有接觸過,但是他所接觸過的書籍都是這般描繪的。
這絕對是赤血果樹的樹枝。
他也查看了果實的連接處,也并沒有發現這是接駁的果子。
這樣他也有些看不準了,但是都看到這裏了,問個價格還是有必要的,這是他常年的習慣。
“小友,你這果子想要賣多少靈石啊?”
朱老闆還是一副并不想買的姿态,表現得并不缺錢。
“你還是看看好了,我暫時是不缺錢的,有了今天買得的十來顆靈石也是夠用一陣子的了。”
“等哪天我缺了靈石再來擺攤,你再看着給個價格好了。”
朱老闆這副不想要賣的模樣使得段山寶心裏直發癢。
換作平時能辨出真僞的東西,他能輕易決定。
就算是編不出真僞的東西,别人要賣,他也會考慮再三再出手。
這辨不出真僞的寶貝,對方還沒有要賣的意思,可以說是在他段山寶的心頭直撓癢癢,讓他好生難受。
聽見朱老闆如此講話,一旁的車扶雲接過話來。
“您哪天想賣了,可得先找到我,我是雲上閣的車扶雲,到時候您直接到雲上閣,我們可以細聊。”
沒想到這車扶雲還挺記仇的,這算是報了剛剛段山寶目中無人的仇了。
段山寶哪能被這毛頭小子截了胡,就算現在還辨不出真僞,但也不能讓他們雲上閣占了先機。
“難得我們兩個都對這東西感興趣,依我看,我們還是再多聊一會兒吧。”
這話說得有些強硬,這也是段山寶一貫的作風,以他在這無常園的名号,強硬些也無可厚非。
段山寶就這麽緊緊抓着手中的果子,絲毫沒有要松手的意思。
朱老闆目光緊緊盯着段山寶手中的果子,像是聽到言語中的強硬很是不爽,又像是看着段山寶這要強奪的模樣。
他發作了。
他一手就捏住了段山寶的手腕,緊緊捏着,絲毫不讓段山寶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