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太少了，地上還有這麽多怎麽隻給自己這麽點？
“小二，這是？”
旁小二則是有些笑意的對他說：“回去曬幹一下就好了，這些也是差不多成熟的落鍾子，藥效什麽的跟成熟的沒有什麽區别。”
向耀前見旁小二絲毫沒有再多加一些的意思，他望着地上還有許多的落鍾子，“小二，我母親實在是喜歡這茶湯，茶湯也确實對我母親的身體有些用處，你看能不能多給一些。”
旁小二怎麽會不知道他的如意算盤，說是給母親的，怕是她母親連一口茶湯都沒有喝過，隻是爲了自己的錢囊罷了。
“差不多了，老人家喝不了太多的，茶湯也不能當做水喝不是？”
向耀前本就沒有想過這樣的事，隻是想着能撈些好處，“小二，你看這樹上這些果子挂着這麽多，敲下來也有不少，再多撿一些給我，我回頭一定好好感謝你。”
旁小二聽後笑了，隻好接回向耀前手中的袋子繼續在院中撿着剛剛敲落的落鍾子。
向耀前見這一幕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根，那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在他來旁小二這小院子前，落鍾子就已經漲到了二十多兩一斤，如今怕是更高，過兩日這袋子落鍾子說不定就能值上個數十上百兩，自己就說了些話就搞到了，這叫他如何不興奮？
見袋子還能裝下不少甚至都想趁旁小二不注意偷偷用竹竿再在樹上敲上幾下。
“再多裝一些吧，反正這是樹上長的，又不要你的錢當成本。”
“我那糕點可是花了不少銀錢的，哥哥我都如此大方了，小二你不要這般小氣......”
旁小二撿了不少落鍾子之後，地上還餘有一些，見時間也差不多了，他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直起了腰來伸了伸。
他沒有将裝着落鍾子的袋子交給向耀前，而是兩步就踏上了牆頭，都不需要用手扶着什麽。
向耀前不理解旁小二此舉是爲何，便開口問道：“小二你這是何意啊？若是累了就把袋子給我吧，我自己裝也是可以的。”
旁小二見這厮還是這麽不要臉，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
向耀前見旁小二笑得開心也是陪着笑，還将雙手舉起，示意将袋子抛給他。
旁小二将袋子抛了出去，向耀前的臉色陡然間凝固住了。
“各位官爺，平日裏也是受了你們不少關照，小二一直記在心中。這是今日城裏搶得火熱的落鍾子，能煮個不錯的茶湯也能值些錢，就算是我請各位喝喝茶或是吃頓飯了。”說完還跟這正好換隊巡城的官差比了個隻有他們知道的手勢。
向耀前沒有料想到這一幕，原本喜上眉梢的他如今眼神變得冰冷，語氣已經徹底失去了原先的那份谄媚，惱怒的開口道：“小二，你這是何意？爲什麽将我的落鍾子給了他們？”
旁小二聞言又是一笑，這一笑是笑這厮竟還是如此的不要臉皮，“你的落鍾子？”
“這貌似是我家吧？”
“落鍾子是我家産的，連袋子都是我的，你說是你的是不是有些說笑了？”
向耀前見旁小二已經絲毫不給自己臉面，便将自己的不要臉發揮到了極緻，“枉我平日裏對你不錯，這不要錢的東西你也這般計較，真不是什麽好東西，真叫我們寒心。”
旁小二笑了個開懷，他是很讨厭這樣的人的，谄媚還不單止，更是不知臉皮爲何物。
“對我不錯？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平日裏跟你可沒有什麽交集吧。”
“哦對，那包糕點，好像是挺好吃的，但那時你說的好像是對我分給你落鍾子的回禮，怎麽就變成你有恩于我了呢？”
向耀前的臉面和自尊被旁小二一點一點撕扯掉了，此時眼神冰冷到了極點，拳頭都握得已經失了血色，仰着頭看着院牆上的旁小二。
若是此時旁小二下了院牆保不齊會發生什麽事情來。
“那你也不能如此羞辱于我。”
從遞給他那小半袋落鍾子開始，旁小二就打心底跟他斷了交情，連認識都不想再跟他認識。
“羞辱？你說的是你的臉面吧？”
“你先是未經我同意擅入我宅院，然後用母親之事企圖騙我的落鍾子，如今更是目眦欲裂，我若在院中，你怕不是要生撕了我然後再将這落鍾子采光？”
旁小二在院牆上走着，走得十分穩健，每每走出一步都能說出不少刺人的話語來。
院中聽着的向耀前神情依舊冰冷，那眼眸都已經被無數細小的血絲纏繞，但是久久都沒能在旁小二的冷嘲熱諷中插上一句話。
“我還就告訴你了，這挂鍾樹從我生來開始，我就沒有給它澆過一次水、施過一次肥，樹也是我爺爺栽種的，我連銅闆都未曾出過半個，沒有進過一分心力，它對我來說真真是不用錢。”
“但是我憑什麽白白給你呢？”
“如今它的果子就是值錢了，可以賣上個好價錢了，我賣了就能大賺幾十兩，給你我可就虧了幾十兩了。原先看在你那麽能編故事，甚至都用上了你年老的老母。我就撿了十數個落鍾子給你，當作我聽故事的花費也是不錯，可你哪來的臉面嫌棄袋子裏十幾個落鍾子少？”
“還母親愛喝，反正不用你錢，撿多點，可沒把我笑死......”
不知從何時起，向耀前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院牆，一言不發，但神似已經瘋魔。
旁小二見他竟如此也不再玩鬧，跟院牆小的官差說道：“幾位官爺，這厮擅闖民宅，如今還欲對我圖謀不軌謀财害命，勞煩幾位将他拿下保住小民的性命。”
這些官差跟旁小二的交情一直都是不錯的，他一直是孤身一人，想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就必須要結識一些官差，幾年下來他幾乎跟所有的官差都相識。
幾位官差也是有本領在的，一下就躍上了院牆，看到了目眦欲裂企圖不軌的向耀前。
旁小二此舉也是爲了敲山震虎，向耀前是第一個開始不要臉的，盡管拙劣，但是也是想要這落鍾子。
若是被向耀前從自己的宅子處弄了很多落鍾子，那後續那些更加不要臉，甚至是不要命的人來了，自己可就成爲刀俎上的魚肉了。
官差抓肯定是不會翻院牆的，所以走的是宅子的正門，在候在宅子附近的人也幾乎都見到了這一幕。
旁小二目送了向耀前被官差帶走，輕聲歎道。
“懷璧有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