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崖壁也是在靈氣的滋養下郁郁蔥蔥,陡峭都被綠意抹平,但數十上百丈的高度常世雨可不敢随意涉險,隻能沿着“海岸”尋找适合下去的地方。
走了許久,常世雨才尋到一處矮矮的崖壁。
這處崖壁隻有數丈高,最矮的地方看樣子像是有許多人時常從這裏走過,雜草小樹都被砍去,下去的路也被衣物磨得光滑,像是幼童在大宅子門口用屁股在階梯上磨出來的滑梯。
常世雨從上面滑落,很輕松的就進入了葉海浪山。
裏面也都是一些小路,順着小路走了許久,都是一些長勢極好的尋常花木,并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植物。
這裏是葉海浪山的外圍,人來人往的,有什麽值錢的估計都已經被采走,沒有收獲也是正常,常世雨這麽想着,往更深處走去。
走了幾裏路才開始見到一些蛇鼠的蹤迹,再往裏面走了十幾裏,小道接上了一段稍微寬闊的泥道,這泥道能過車馬,常世雨覺得這會安全一些,就跟着這車馬道路走。
走着走着便到了一個小山頭,山頭上樹木被砍去很多,還建起了許多的房屋。
“沒有聽說過葉海浪山裏面有什麽村落啊,怎麽會有個村子在這裏?”
天色漸晚,一些屋内還點起了燈火,常世雨多番遠望之後才确定這不是什麽妖物的村子。
要是化了形的妖物也不會穿個麻衣開衫在村口摳腳閑聊。
想起了柴久的話,這山裏可沒有什麽善茬,盡管天色晚了,眼前就是人類的村子,常世雨還是沒有選擇過去,免得惹上了什麽麻煩事。
常世雨距離村口還有一段距離之後便離了這大路,鑽進了樹林之中,爲的就是不讓人看見。
雖然他現在隻是進山,但是身上有一顆赤血果樹在,那可是件珍寶,可以讓很多人眼紅,在這荒山野嶺的說不好就被殺人奪寶了。
林子裏樹葉茂密,腳下已經枯枝殘葉多,進來了就相當于隐去了身形。
感覺已經越過了村子一段距離之後,常世雨才從林子裏出來。
剛剛冒出頭,就聽到一個尖潤的細嗓說道:“又是哪家的親戚?當家的都說多少遍了,進山不是鬧着玩,胡來不得的。”
常世雨望着眼前的女人很是迷茫,不知道她在說什麽,隻能呆呆的看着她。
汪秋婷見常世雨茫然,轉頭看向自己身後跟來的幾人,幾人都搖搖頭,她心中頓時了然了。
“不是關系戶啊,那就好辦了。”
“正好今天沒有閑暇出去賺錢,你倒好,主動送上門來了。”汪秋婷清了清嗓子收起了那份柔氣,舉刀對着常世雨一本正經道:“打劫!”
“交出二十兩,我們放你過去,不然的話将你綁了扔山裏喂狼。”
常世雨看着面前二十出頭的女子,意識到來者不善,抽出腰間挂着的長刀,運起靈力,淡淡金光在體表凝出,手裏也擺好了起手的架勢,腳下則是做好了再次逃進林子裏的起步動作。
不過此時的他已經被多名健壯的山賊包圍,一些近的山賊也圍了過來,看架勢很是熟練。
其中幾位,包括那名女子身上也亮起了金光,赫然也是金剛境中期。
汪秋婷見常世雨準備打架,于是開口道:“想打架啊?好啊,你打得過我們就放你走。”
“不過,你若是傷了我們哪位弟兄,寨子裏還有幾位禦物境的哥哥,還有一位通玄境的當家,他們出來的時候可就沒有我那麽好說話咯。”
常世雨捂住了自己的錢袋,見她并不是開玩笑,隻能服軟開口道:“四十兩太多了,我沒有。”
他身上也隻有四十幾兩,若是交了出去兜裏可就幹幹淨淨了,實在是不舍得掏錢了事。
“沒有?”汪秋婷見眼前的小哥這副模樣也是好玩,一臉玩味的繼續開口道:“沒有你錢袋怎麽捂得這麽緊?”
“你是選擇自己交出來呢,還是我們抓了你之後再親自從你身上搜出來呢?”
“我們來搜說不定那時候就不止搜出四十兩了,那時價格也不一定是四十兩了。”
常世雨聞言心中更慌,心裏不斷盤算着,眼下的情形,就算自己交出了四十兩,他們也不見得能守信放過自己。
他用力得抓住了自己佩刀的刀柄,手指不斷的在抖動,身上金光也是起伏不定,像是在恐懼又做足了準備,肌肉始終緊繃,下一瞬自己掌握的刀技便能脫手而出。
見常世雨這般模樣,汪秋婷也意識到有些過了,再這樣下去恐怕會難收場。
她便開口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們就是收保護費的。”
“護山人聽說過吧?你給了錢遇到什麽厲害的妖獸逃到我們這裏來,我們保你一命。”
常世雨是聽說過護山人的存在的,他們在尋寶人口中多是正派形象,跟眼前這幫山賊土匪模樣的人形象相差甚遠。
常世雨顯然是不信的,開口道:“護山人我當然聽說過,不過我聽說過的護山人都是客人自由選擇是否雇傭的,從未聽說過一定要給錢的護山人。”
“你們這模樣分明就是山賊土匪!”
汪秋婷又轉頭看了看自己帶來圍住常世雨的人,個個都邋裏邋遢不修邊幅,說是山賊可能有些過分,但是若是不像好人自己都這麽覺得。
轉身對着衆人說道:“平時都叫你們注意一下形象,個個不是摳鼻就是摳腳,穿得邋裏邋遢的像活脫脫山賊的模樣,真的被你們氣死。”
衆人一陣無語,不是你叫打劫叫得最歡的嗎?
她又開口對常世雨說道:“我們可不做搶劫越貨那種劣事,我們都是收錢護人,收人錢财,護人安,崇高到不得了。”
“隻不過我們這一家太過良善,見不得人遭難,看見的人一定要交保護費而已,這怎麽能算搶劫呢?”
常世雨一陣無語,這跟搶劫有什麽區别?
眼看常世雨還是無動于衷,沒有數錢交費的打算,汪秋婷皺着秀眉盯着常世雨說道:“别磨磨叽叽的了,你就說,你是主動交還是我綁了你,自己從你錢袋裏掏?”
常世雨當然是怕他們亂來的,若是他們将赤血果樹忍成朱果樹還好,若是山賊中有有見識的人認出來,自己勢單力薄,最多砍死兩個,怎麽算都不劃算。
現在的情景也容不得常世雨糾結了,主動給錢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了,但也不想給得太潦草輕易,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錢可以給你們,但我不信你們會放了我,你們先給我讓出一條路來。”
汪秋婷見常世雨如此認真,在掩嘴輕笑了起來,多了些秀氣少了些匪氣,倒是有些端莊了。
“都讓開吧,别吓着我們小哥了。”
圍住的衆人爲常世雨讓出一條路來,幾個金剛境的還主動撤到了汪秋婷的身後。
常世雨見他們退了,自己也往林子裏退去,一手握着刀,另一手伸進袖子裏拿錢,拿出來之後還要在眼前确定一番是多少兩才肯向汪秋婷抛去。
抛足了四十兩之後,常世雨已經跟他們拉開了很遠,還是面對着他們後退着。
汪秋婷收夠了銀兩之後往常世雨扔了張符紙。
符紙上畫有咒文,中間還寫有個宋字。
“在這方圓幾十裏遇到危險時用它,我們出來罩着你。”
常世雨覺得撤出去差不多了,他們追不上自己了轉身就跑,邊跑邊回頭看他們有沒有追上來,樣子十分滑稽,惹得汪秋婷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下次遇到我們記得把這個給我們看,這樣就不會重複收你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