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對小女兒不舍,你們大人的事,我參與不了。你也看到了,整個你倆的吵架或對立着時,我從來都沒有參與,因爲我個人認爲,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我沒有權利偏袒任何一邊。”段西洪覺得還有一線希望,便咬着牙,說下去,“你說說,我這樣做對麽?”
“嗯,确實,你對我還是挺好的,任何我應該得的東西,你沒有落下我,我是這種狀态,你并沒落井下石。我倒很感謝你。”
“感謝,那倒不要,現在,能從你手上得到這嬰兒,我就非常感謝你了。”
“呵呵,這個嗎,我對你說,别說了,再說也不可能給你。”宏祥豔淡雅地笑着說道,“你回吧,别再在這兒磨蹭。”
段西洪搖頭,不再說什麽。于是,段西洪揮揮手,自我站定,跟随段西洪而來的家丁們,一齊兒地望着宏祥豔呆立。
抱着嬰兒的宏祥豔低着頭,兩眼在黃玲嫣的臉上看去,内心突然浪潮翻湧,若沒有這妖精的存在,那麽,這個小孩便是自己的,自己生下的兒子多好。
宏祥豔的淚水突然又汩汩而流,牙齒咬得咯咯響,你啊,小女兒,因爲你投胎投錯了,不應該投進這妖婆的肚子裏,要是投進我的身上,我會加倍對你好,那時,你才是家中的寶貝。可惜的是他——你的父親卻碰都沒碰我,我現在還是黃花大閨女,到哪兒去生你呢?嗚嗚……
“放下小小姐,别激動,别哭了,哭傷身體。”段西洪說道,“我知道你不想走,留在黃家,我再一次勸少爺去,讓他留下你。這樣,行麽?”
“你想想,我還能接受你的建議麽?當老烏龜要你送我回家時,我把我的一切都抛棄了,包括生命。”宏祥豔振振有詞地說道,“退一步吧,你逼急了我,我反正不想活了,水淹一切。”
段西洪又一次沉默,目不轉睛地看着宏祥豔,搖頭,少爺不喜歡這女人,确實,這女人身材還可以,就是那張臉太難看了。想不明白,怎麽少爺當時爲什麽就娶上這個女人了!
“你知道麽?我是黃家用八人大轎把我擡進來的,我與他拜過堂诶,正式娶進門的女人。”
面對宏祥豔,段西洪還想說點什麽時,便聽到了有人說話。
“少爺來了。”
“等等少夫人,少爺來了,你把小小姐交給少爺吧。”這時,段西洪多了一份話頭。
宏祥豔一陣冷笑。
黃宕泉氣喘籲籲地站在了段西洪的身側,雙眼緊緊地盯着宏祥豔懷中的黃玲嫣:“祥豔,你别這樣,現在,我們還是夫妻诶,你是不是很喜歡我的女兒?隻要你說,你留下來帶她也行。”
“我爲什麽要帶她?她值麽?我隻是恨,我想不明白,你有力量到外面尋花問柳,對外面的女人下功夫,出種種子,而我呢,是你的妻子,卻讓我空守閨房,寂寞無比,你倒好,有了下一代,連我都不要了!”宏祥豔氣憤地說道,“你那豬狗不如的老東西,竟然把我送出這個家。我沒法活了。站在這兒,我與他們說話,就是在等你,我想死,還要一個墊背的,黃玲嫣,嘿嘿,值了,你黃家的心肝寶貝,随我去吧!”
“别死不死的,跟随我回家吧。來,把女兒交給我。”黃宕泉柔聲地說道,“經過這些年的風雨,我對你還是有感情的,是你,讓我多了一份牽挂。我隻是想,你我分開一段時間,各自反思反思,剔除一些埋在腦海中的不愉快。留下兩人相互的思念。也許這就是我們倆的未來。”
“你說的是真話麽?宕郎,你心中還有我麽?”宏祥豔上前一步,這時懷中的黃玲嫣哇地哭開了,餓了的黃玲嫣發出了要吃的信号,宏祥豔立馬向後退,“你騙人,你要是對我有感情,爲何去外面睡女人,而不碰我,結婚這些日子,你碰過我麽?新婚之夜你就離我而去,一直到現在,你就沒有與我同過床。你說說,是這樣麽?說說你的心裏話,真話。”
“我……我……”黃宕泉結結巴巴地說道,“我真的想對你好,可是……”
“哦,說不出話來了吧,你上前幾步,來到我身旁,我就把這女兒給你,終究我在名義上還是你的妻子,因爲我坐過你接我的花轎。”宏祥豔溫柔綿綿,慢慢地說道,“你過來,對,隻要你過來,緊走幾步就行。”
黃宕泉沒有退步,爲了女兒,慢步地上前,近了,更近了,離宏祥豔隻有一步之遙。
“小心少爺。”段西洪擔心地說道,“小心有詐。”
段西洪緊緊地盯着宏祥豔,宏祥豔兩眼射出來的光,看了有點害怕,太陰沉了,冷冷的,要殺人似的,神色太不正常了。
黃宕泉止步,内心讀出了宏祥豔的眼光與往日不同,在這些日子中,盡管兩人交集地罵架打架,但是,那眼光總是柔和的,帶有一份希望。可今天,眼睛中透出的是兇,是絕望。我怎麽辦呢?怎樣才能從她手中救回女兒?
在宏祥豔懷抱中的幼小黃玲嫣哇哇地哭着,這聲音刺痛着黃宕泉的心。黃宕泉皺眉,腦海中飛轉,爲了女兒,得繼續前行。
此刻,湛藍的天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團濃濃的黑雲,快速地向這上空飄來,在琴緣河上,卡然而止,懸在了琴緣河上方。
本來平靜的河面,突然滾滾翻浪,狂風大作,電閃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