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請我進去坐坐,還轉身就想跑。”容桢不疾不徐道,可語氣裏卻有絲不容忽略的控訴。
雲薇:“……”
若非親耳聽見,她定然不肯相信,這語氣是出自這個男人的口中。
她嘴角抽搐了下,“咱們都那麽熟了,用不着那麽客氣吧?你有空的話,可以直接進去啊,還用得着我請?另外,我沒有邀你進去坐,是因爲我覺得,你應該還有許多政務要忙,沒空。”
容桢頓了下。
咱們都那麽熟了這句話,他怎麽聽着那麽順耳?
不得不說,雲薇這番話,成功愉悅了某人。
某人原本還陰郁的臉,立刻便陰轉晴了。
他輕咳一聲,目光柔和,“坐一會兒的空閑,還是有的。”
雲薇聞言,眨了下眸,随即彎腰做了個請的手勢,“那便請攝政王入内。”
容桢拉過她的手,嘴上道:“調皮。”心裏卻很受用。
二人一起進了縣主府。
雲薇要換衣裳,便帶着容桢回了自己的院子。
進屋後,雲薇讓容桢坐着,自己則進了内室。
“對了,幕後之人,可有線索了?”
雲薇在裏面,一邊換衣裳,一邊詢問道。
容桢端起甜兒捧上的茶杯,聞言,目光忍不住飄向了晃動着的珠簾。
他頓了下,抿了口茶,唇角有淡淡的笑意,她是真沒将他當外人。
“嗯?”
許久沒聽到他的聲音,雲薇又詢問了一聲。
容桢收起思緒,溫聲回道:“那謠言是在菜市傳開的,菜市人員雜亂,每日都有不同的人進出,暫時還沒查到什麽有用的線索,不過我已吩咐下去,讓人排查出最先傳謠的人,有消息後,我會跟你說。”
雲薇這時已換好衣裳,走了出來。
她隻換了衣裳,容桢給她束的發,她并沒有拆掉。
容桢目光落在她的發髻上,唇角的弧度,就沒有下去過。
“若是在菜市傳出的,想要将人揪出來,怕是不容易。”雲薇并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皺着眉道。
“膽敢害你,再困難,我也要将他揪出來。”容桢道,将桌上的另一杯茶,端給了她。
雲薇接過,喝了一口,心裏思忖着,到底是誰要害她。
将可能的人都想了一遍,也沒得出結果,便放下了。
“對了,你的衣袍,我讓人洗了,再還給你。”她轉而說道。
“不還也沒事。”容桢沒在意。
“不還給你,我留着也無用。”雲薇道。
“怎會沒用?你下次需要穿男裝時,可以直接拿去穿。”容桢眸内帶着笑意。
雲薇搖頭,“你的尺寸,我穿,不合身。”
“可以稍微改改。”容桢提議道。
“那太麻煩了,你還是留着自己穿吧,我衣櫃裏有幾套男裝。”雲薇拒絕了。
容桢聞言,便沒再勉強,“那随你。”
他将杯子裏的茶喝完後,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我晚上請了覃大夫他們到醉月樓吃飯,你去不去?”雲薇問道。
“你要将我介紹給你的人?”容桢垂眸笑問。。
雲薇頓了下,慢悠悠道:“我其實隻是随口一問,免得到時候,某人又該說我翻臉無情了。”
容桢點了點頭,“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榮安縣主繼續保持這種知錯就改的好習慣!”
“滾!”雲薇沒好氣。
容桢笑了下,旋即無奈道:“我其實挺想陪你去,但晚上我約了幾個大臣議事。”
“沒事,别耽誤了要事,我可以找容雪一起去。”雲薇表示理解。
容桢想了想後,開口道:“我叫桑清去接他過來。”
說起桑清,雲薇道:“上回桑清也幫忙出了不少力,你一會兒回去,幫我喊他一起去醉月樓吃飯。”
容桢蹙眉,“他沒空。”
“他有什麽要事嗎?”雲薇問。
“桑清得幫我磨墨。”容桢道。
“磨墨不能叫别人?”雲薇蹙眉。
“叫别人,我不放心,朝廷機密,若是洩露了,可就麻煩了。”容桢道。
雲薇聞言,便作罷了,“那行吧,下回有機會我再請他。”
“嗯。”容桢颔首。
轉身離開時,某王爺唇角勾了勾。
他這個主子都不能陪未婚妻去吃飯,桑清憑什麽可以?
至于容雪,那就是個擋酒的。
……
容雪聽說雲薇請自己去醉月樓吃飯,喜得他立即丢下豬朋狗友,跑來了縣主府。
可他沒想到的是,雲薇同時還請了穆清雪。
看到穆清雪,他臉上的笑容,霎時凝固。
“皇嬸,你怎麽還請了她啊?”語氣滿是抱怨。
“請了我又怎麽樣?你看不過眼,可以走啊。”穆清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我爲什麽要走?要走也是你走!”容雪冷哼。
“你想得美,我才不會稱你的心!”穆清雪勾唇冷笑。
雲薇生怕二人一言不合,再吵起來,便事先聲明道:“一會兒好好吃飯,誰都不許吵嘴。”
其實她并沒有特地去請穆清雪,隻是穆清雪恰好來給她送月國的點心,她想着人多熱鬧,便叫了她晚上一起去醉月樓吃飯,倒忘了這兩個小冤家不對付了。
“皇嬸放心,我肯定不跟她一般見識。”容雪立即表态。
“馬屁精!”穆清雪冷嗤。
“皇嬸,你聽到了吧,可不是我要跟她吵,實在是這個丫頭說話太讓人讨厭。”容雪拉着雲薇的袖子,告狀道。
不等雲薇說話,穆清雪又道:“不但馬屁精,還是告狀精!”
容雪氣極反笑,“我看你還是多嘴精呢。”
“再吵的話,你們都不用去了。”雲薇被他們吵得腦仁疼,不得不加重語氣。
霎時,二人都閉嘴不說話了,但看向對方的眼神,仍是殺氣騰騰的。
雲薇:“……”
……
晚上,醉月樓。
雲薇帶着容雪和穆清雪到達時,覃大夫等一衆大夫,以及夥計也到了。
“怎麽了?”察覺到衆人複雜的面色,雲薇詢問了一句。
“我們沒想到東家竟是……榮安縣主。”金大夫比較沉不住氣,将衆人心裏橫亘了一天的疑惑,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