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薇被容桢摟着,良久沒有說話。
容桢低頭看着她紅腫的臉,心裏又怒又疼。
若非雲嶽山是她的生父,他定要卸了他的手。
他壓下心頭的怒意,伸手輕輕碰了碰雲薇的臉,“有些腫了,先進去冰敷一下。”
雲薇聞言,擡眸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推開,“我沒事。”
見她這麽倔,容桢眉頭蹙緊,将她重新摟進懷裏,“還說沒事?我有眼睛,會看。”
“你好煩!”雲薇煩躁道。
容桢頓住,垂眸看着她。
雲薇瞥了他一眼,趁機将他推開,“你不必大驚小怪,反正又死不了,你别管我。”
“是死不了,但我會心疼,我也沒法不管你。”容桢皺眉,加重了語氣。
雲薇怔住。
容桢歎了口氣,上前拉住她的手,“即便你覺得我煩,也不打緊,你這臉上的傷,必須得先處理一下。”
雲薇回過神來,有些别扭不自在,“等我回來再處理……”
“你要去哪兒?”容桢溫聲問。
“我想去看看雲瑤的屍體。”雲薇道。
“别去了,我已讓清風前去查探了,一會兒就會有消息帶回來。”容桢說着,再度将她摟進懷裏,“乖,聽話。”
雲薇一滞。
“取冰塊來。”容桢轉頭吩咐陳伯。
“是。”陳伯連忙去了。
容桢半哄半抱地将雲薇帶回了院子。
不一會兒,陳伯也将冰塊取來了。
容桢讓雲薇在榻上躺下,然後拿帕子包了冰塊,放在她的臉上,輕輕移動按摩。
一種冰冰涼涼的觸感,在臉上蔓延。
原本火辣辣的地方,也被清涼取代。
雲薇浮躁的心,也跟着冷靜了下來。
她躺在榻上,看着男人專注溫柔的樣子,心裏的那些不愉快,倏然便消散了。
她目光靜靜地看着容桢。
想到方才對他的惡劣态度,她有些心虛。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過強烈了,原本專注地在給她冰敷的容桢,察覺到了,動作微頓,垂眸看着她,笑問:“怎麽這樣看着我?”
雲薇唇角勾了勾,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你好看。”
容桢:“……”
他輕咳一聲,修長手指,撥弄了一下她的唇瓣,“嘴巴突然這麽甜,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
雲薇白了他一眼,雙手交叉,枕在腦後,故意氣他,“對呀,我給你戴綠帽了。”
容桢一滞,“你這個女人……”
雲薇挑眉看着他,“如何……唔!”
話沒說完,她便激靈一顫,愕然地瞪着男人。
容桢瞥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欲将放在她脖子上的冰塊挪開。
然而他沒拿穩,冰塊又掉了回去。
雲薇被冰塊砸了下,瞬間坐起身來,那冰塊便順勢滑進了她的衣襟内。
容桢:“……”
“啊,好冷!”雲薇輕呼一聲,下意識地要将手伸進衣襟内,将冰塊取出來。
但她伸到一半時,才反應過來容桢還在,霎時又停下了手。
那冰冷的觸感,令她面色繃緊。
容桢輕咳一聲,“需要我幫忙嗎?”
雲薇的臉,“唰”的一下,通紅無比,拿起身邊的枕頭,砸了過去,“不用,你先出去。”
容桢頓了下,轉過身去。
雲薇瞳孔一縮,“你先出去。”
“我不會看你。”容桢的聲音裏,有掩藏不住的笑意。
雲薇:“……”
她一腳踹在他的臀部上,“滾蛋!”
攝政王的面色,變得格外精彩。
他身體緊繃地出走了。
他一走,雲薇急忙将冰塊從肚兜内取了出來。
看着晶瑩剔透的冰塊,她輕輕呼了口氣。
不過想到方才的情形,她的臉不由又燙了下。
平複好後,她起身出去,将門外的容桢叫了進來。
看到桌上的冰塊,容桢頓了下,伸手拿起,端詳了片刻,而後揣在了袖子裏。
雲薇看到他這個舉動,目瞪口呆,“你做什麽?”
“收藏啊。”容桢瞥了她一眼,唇角噙着笑意。
雲薇:“……”
才消下去的熱意,再次蔓延了她的臉。
容桢不可能不知道,那塊冰,是剛才滑進她衣内的……
他卻要收藏?
雲薇咬了咬唇,一言難盡地看着他。
若非二人是未婚夫妻的關系,他這行徑,委實算是在輕薄調戲她了。
可饒是如此,她還是淡定不了。
趁他給自己冰敷的時候,她伸手探進了他的袖子裏。
然而不管她怎麽掏,都沒掏到那塊冰。
現在天氣冷了,不可能那麽快就融化了吧?
那冰塊肯定還在他的袖子裏。
雲薇還是決定要将那冰塊找到。
看着揪住自己衣袖折騰的女子,容桢鳳眸眯了下。
“縣主對本王的手臂這麽感興趣,不如本王脫了衣衫,讓你好好看看?”
雲薇動作一頓,挑眉道:“那你倒是脫啊。”
容桢:“……”
他放下手中帕子包着的冰塊,慢條斯理地解了腰帶。
雲薇眉心一跳,慌忙搶過腰帶,想給他系上。
奈何,她沒有系過男人的腰帶,一時間,竟有些手忙腳亂的。
等好不容易系好,擡起頭來,竟看到男人一臉促狹地看着她。
她滞了下,故意兇巴巴地說:“你看什麽看?”
容桢唇角勾了下,修長手指,撫過她的臉,“原來是隻紙老虎。”
紙老虎雲薇:“……”
容桢沒再逗她,拿起桌上的冰塊,繼續給她的左臉冰敷。
在冰敷了兩次過後,雲薇的臉明顯好了很多,也不痛了,腫也消退了不少。
這時,甜兒在外面禀報道:“小姐、攝政王,清風護衛來了。”
容桢看了雲薇一眼,見她迫切想知道情況,便吩咐道:“讓他進來。”
清風進了屋後,在珠簾外面停了下來,禀報道:“主子,卑職剛才已經去查探過了,護城河中打撈起的兩具女屍,确實是雲家三小姐雲瑤,以及她的貼身侍女銀霜,雲家的人已經将其認領回去了。
另外,這件事情,已在京中傳開了,現在滿京城的人都在議論此事。”
清風後面這句,說得有些保守。
事實上,那些吃飽了沒事幹的人,紛紛在譴責縣主,說的話也是極盡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