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第一輪的比試,歐陽魁隐隐察覺到眼前的女子,并不好對付,因此收起了傲慢輕視之心,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
兩人不打話,亮出兵器後,便你來我往地對了十幾招。
歐陽魁暗暗吃驚,雖然此自己并沒有竭盡全力,但能在他手底下過這麽多招的,是屈指可數。
倒沒想到,這魏國的女子,武藝如此的好。
當下更不敢大意了,手底下的招數,也變得淩厲快速了起來。
看到毆陽魁手裏的大刀,突然劈向雲薇的時候,太皇太後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把大刀劈下去,以雲薇纖細的身量,如何招架得住?
況且歐陽魁那一招,蘊含雷霆萬鈞之勢,實在吓人。
而就在所有人的心都要跳出來的時候,“當”,一柄利劍,橫着截住了毆陽魁的刀。
趁此機會,雲薇飛快地一腳踹在毆陽魁的腰部位置。
槐梧健壯的毆陽魁竟然被踹得倒退了幾步,才穩住了身形。
衆人看得呼吸都停滞了一般,以爲看錯了。
可下一刻,竟看到雲薇舉着劍,縱身躍起,自上而下揮劈向了毆陽魁。
毆陽魁面色大變,隻來得及舉刀格擋。
又是“當”的一聲,兩人的兵刃碰撞在了一起。
毆陽魁隻覺得一股泰山壓頂之勢,向他壓來。
他漲得面色通紅,手臂青筋暴起,咬牙撐着。
“砰!”
突然,他所站立的位置,發出一聲裂響。
不等他反應過來,他人便陷了下去。
看台上的衆人看得心神俱震,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
素有月國第一勇士之稱的毆陽魁,此時竟狼狽地卡在了擂台裂開的縫隙中,動彈不得。
雲薇勾唇一笑,收了劍,落至地面。
衆人以爲,這場比試,到此便結束了。
沒想到,歐陽魁突然一聲怒吼,槐梧的身軀竟掙脫了卡住身軀的裂木,一躍而起,舉刀揮砍向雲薇。
雲薇早有所料,側身避開他淩厲的一擊後,一個回旋踢,正中毆陽魁的面龐。
他槐梧的身軀竟然晃了晃。
他面色紫漲着,呼呼地喘着氣,隻覺得奇恥大辱,待要再攻擊雲薇時,沒想到雲薇的動作更快,手裏鋒利的劍,已經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你輸了。”雲薇淡淡道。
歐陽魁面色一僵,停下了動作。
場面一時一片死寂。
直到禮官發顫的聲音響起,“這一局,榮、榮縣主勝出。”
魏國這邊的人回過神來,爆發出了如雷的掌聲。
“榮安縣主也太厲害了。”
容昕的面色有些難看。
倒是他小瞧了此女子。
面色難看的還有月國的使臣。
不過軒轅恪的面色,卻有些玩味。
接下來是第三局的比試,解毒。
除了比試的兩人外,雙方要再出一個人。
聽說要被喂毒藥,原本還歡欣鼓舞的魏國臣子們,個個裝起了鹌鹑,生怕被選中。
“我來吧。”
“我來。”
“我來。”
這時,三道自告奮能的聲音,突兀地響起。
衆人側目地看向三人。
竟見說話之人,分别是崔紹、桑清、清風。
裴清和容雪,見三人都搶着要去當試毒的,大感不解。
他們是不是嫌命太長了?
想是這樣想,但二人一咬牙,竟也争先恐後地表态道:“我來。”
“我來。”
這下,衆人更加側目了,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兩人。
可沒想到,雲薇卻一個也沒選,而是伸手指了指李曜廷,“你來。”
李曜廷攥緊了拳頭,面色很是難看。
這雲氏是不是想公報私仇?
“我就不跟崔将軍他們搶了,榮安縣主還是從他們中間挑選吧。”李曜廷強忍着怒意,強笑道。
“我突然肚子疼,還是中郎将上吧。”桑清捂着肚子,退下了。
清風亦是有樣學樣。
崔紹三人,見狀,也道:“中郎将比我們年輕,身體也比我們健壯,這份差事,你當仁不讓啊。”
李曜廷氣得面色鐵青。
要說崔紹和裴清,兩人的年紀,最多隻比他多個一兩歲,但是小王爺容雪,明顯比他小多了,竟然也跟着用這樣蹩腳的借口。
“别婆婆媽媽,像個娘們,不會讓你死,趕緊的。”雲薇見月國那邊已經派出了人,而自己這邊,卻還在磨蹭,當下不耐煩道。
“就是,别像個娘們!”容雪也學着她的話道。
見所有人都不認同地看着自己,李曜廷很是惱怒,不甘心地起了身。
爲了公平起見,比試的兩人,隻能給對方的人下毒。
所以當歐陽魁将一粒烏漆麻黑的藥丸,遞到李曜廷面前時,他的額頭還滲出了汗。
他害怕自己吃了毒藥後,就此一命烏乎。
想到自己還年輕,家族也還沒有振興,更沒有幹出一番事業,就這麽死了,他不甘心啊。
“你們魏國人,果然都是慫貨,吃個毒藥,竟也這般婆婆媽媽的。”歐陽魁諷刺道。
李曜廷:“……”
最後,他顫着手,接了藥丸,吃進嘴裏。
另一邊,雲薇也掏出了一枚綠油油的藥丸,遞給了月國的使臣。
那使臣看着遞到跟前的毒藥,也是天人交戰了一會兒,才伸手接了。
不一會兒,吃下毒藥的人,便毒性發作,倒在了地上。
月國的使臣還好,倒下後,隻是失去了意識,靜靜地躺着,但李曜廷卻疼得滿地打滾,撕心裂肺地喊。
歐陽魁已經趕到了月國使臣身邊,開始給他診查了。
但雲薇卻站着不動,隻玩味地看着李曜廷狼狽掙紮。
李曜廷又痛又悔,早知毒性發作後,會這麽狼狽,說什麽,他也不會來做這個試毒的。
“榮、榮安縣主,快、快救救我……”他咬着牙,艱難地吐出一句話。
看台上的陳玉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見雲薇無動于衷,當即便忍不住喊道:“榮安縣主,你到底會不會解?”
“我不會,要不你來?”雲薇轉頭瞥了她一眼。
陳玉娘噎住,心裏氣得要命。
這雲氏一定是故意的。
可憐她的廷郎……
“主子,榮安縣主是故意的吧?”桑清站在容桢身邊,小聲嘀咕了一句,語氣卻是幸災樂禍。
容桢看着場上的女子,唇角微微勾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