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薇看了看這處宅邸,又看了看不遠處的攝政王府,臉上出現一絲愕然。
“王爺,這宅子是……”
容桢垂眸看了她一眼,朝她伸手道:“鑰匙給我。”
雲薇聞言,心裏已有了答案。
眼前這個宅邸,就是容桢所送的,且就在攝政王府隔壁。
因爲她原本并沒打算收下這個宅子,所以她也就沒有細看房契上的地址,在此之前,并不知道,容桢送的宅邸,竟然隻和攝政王府一牆之隔。
思及此,她心情複雜地打開盒子,将一串鑰匙,遞了過去。
容桢接過,拿起鑰匙,将門環上的鎖給打開了。
“嘎吱”一聲,厚重的木門,被推開,一個寬闊的庭院,在雲薇面前呈現。
雲薇跟在容桢後面,邁步走了進去。
“你若喜歡,可以常來這裏住,若是不喜歡,空置着也可以。”容桢漫不經心道。
雲薇回過神來,瞥了他一眼,故意感慨了一句,“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和攝政王做鄰居。”
容桢唇角輕勾,轉過頭看她,“那縣主會搬來麽?”
雲薇沉吟了一下,點頭,“會。”
原本她并不想要這個宅子,因爲她覺得已經收了容桢不少好處了。
可對方明顯不可能收回去,而她做不來推來讓去的事情,所以,這個禮,她是非收不可。
那既然收下了,自然便沒有空置的道理。
反正就當是多一處落腳的地方了,且,這裏的地段還那麽好。
“那你什麽時候搬來?”容桢脫口問道,鳳眸中,隐隐帶着期盼,說完,怕她誤會,又補充道,“清風和桑清他們挺閑的,你若決定搬了,可以叫他們去幫你。”
守在門外的清風:“……”
他什麽時候很閑了?
他分明每天忙得連喝口水的機會都沒有啊。
雲薇倒是沒有多想,思索片刻後,認真道:“回去我讓人先挑個日子,搬家總得要選個吉日。”
“本王可以叫欽天監的人幫你挑選吉日。”容桢緩緩道。
雲薇連忙搖頭拒絕,“不用這麽麻煩,我叫陳伯看看日子便是了,他會看。”
容桢聞言,便沒再堅持,隻得作罷。
兩人在偌大的宅院中逛了一圈。
從前院進去,然後到花園,又到各處院子看了看。
府中雖然沒住人,但到處收拾得幹幹淨淨,各處的景緻,也修葺得很好,未見損壞,可見平時都有人打理。
再結合這地理位置,雲薇不難猜到,這個宅子,應該原本也是攝政王府的産業,畢竟這宅子就在攝政王府的隔壁,怕是還沒有人有資格能做他的鄰居。
可容桢卻将這個毗鄰的宅邸,送給了她。
這樣的殊榮,令她心裏有些不踏實。
但想到前頭在攝政王府的池子邊,容桢說的話,她心頭的不踏實,又淡了些。
誠如容桢自己所說,他的命,可比這些值錢多了。
因她幫他解了毒,算是救了他的性命,他送她這些,隻是爲了感激她。
這麽一想,她心裏稍安。
一滴冰涼的雨滴,突然落在臉上,拉回了雲薇的思緒。
她擡頭看去,才發現下雨了,且雨勢來得很快。
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男人已經擡起袖子,遮在了她的頭上,“下雨了,先到那邊的廊下躲躲。”
雲薇愣了下,連忙點頭。
二人疾步走到不遠處的廊下躲雨。
可這雨下得又猛又疾,二人即便已經走得很快了,但到廊下時,二人的頭發、衣裳、鞋子,都不可避免地被打濕了一些。
雲薇稍微好一點,因爲她的頭頂,被容桢的袖子給遮擋了,就是衣裙和鞋子有些濕。
但容桢就沒那麽好運了,他因爲給雲薇擋雨,大片袖子都濕透了,長發也有些雨水在滴落。
看着男人臉上的雨水,雲薇頓了下,忍不住從懷裏拿出帕子來,“你要不要先擦一下臉?”
容桢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伸手接了。
當他拿着帕子,擦着臉上的雨水時,一股獨屬于女人才有的幽香,便鑽進了鼻間。
他擦拭的動作一頓,帕子微掩下的俊臉,紅暈在慢慢擴散。
雲薇給了他帕子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此舉不妥。
二人雖然也算是熟識了,但到底是男女有别。
而且帕子,又算是私密物件了。
她當時沒想那麽多,可他竟然也接得那麽自然。
他難道也沒有覺得不妥?
思及此,她不由擡眸看了眼男人。
而這一看之下,她的杏眸圓瞪,一種羞憤,襲上心頭。
此時容桢正怔愣出神,忘了擦拭,偏巧他拿着帕子的動作,停在了鼻間,那模樣,像極了在嗅聞帕子的味道一樣。
雲薇忍無可忍,霍然伸手将帕子給扯了回來。
手裏一空,容桢回過神來,不解地看着她,卻在對上女子滿含怒氣的臉時,好看的眉頭蹙緊,“你怎麽……”
雲薇攥緊帕子,羞憤道:“攝政王此舉,實在不是正人君子所爲。”
容桢越加困惑了,“本王做了什麽?”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本王确實不是什麽正人君子。”
雲薇嘴角抽搐了下,“所以王爺是僞君子,便可以做猥瑣之事嗎?”
容桢額角青筋一跳,“雲薇,你别太過分了,本王一再地禮遇你,你反倒得寸進尺了?本王做了什麽事情,讓你覺得猥瑣?”
雲薇冷笑,決定不給他面子了,直接道:“我好心借帕子給你擦臉,可你卻拿着我的帕子在做什麽?我想不到,你竟是這樣的人。”
容桢一愣,回想起方才拿她的帕子擦臉的事情,俊臉徹底黑了下來,可想到帕子上的幽香味道,他突然便啞口無言了。
他雖然沒做什麽,但帕子上的幽香,卻亂了他的心神,他竟然覺得那味道很好聞,甚至還想過,那帕子是她貼身放着的,那香味是不是她身上的味道?
見他不說話,一副啞口無言的模樣,雲薇再次冷笑,“堂堂攝政王,竟然做出如此失儀的事情,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容桢面色鐵青,偏偏反駁不了。
因爲這件事情,确實是他不對,他不該浮想聯翩的。
可他隻是想了一下,爲什麽雲薇竟能看出來?
頭一次,攝政王感到了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