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被譽爲十大奇毒之首的陰息,解藥就這樣被配制出來了。
而有了這個解藥,他便不會再受劇毒的侵害。
想到此,他握緊了瓷瓶,看向雲薇的目光中,多了真摯,“辛苦了。”
雲薇看着男人臉上明顯的感激之意,她頓了下,忍不住戲谑道:“恭喜王爺,馬上就能重振雄風,娶妻生子了。”
容桢:“……”
看着女人臉上明晃晃的揶揄,他心裏惱恨極了。
這個女人,撩了他,又不記得,還在這裏說風涼話。
想着,他鳳眸眯起,危險道:“雲東家這麽爲本王操心,本王着實感激。”
“不必客氣。”雲薇擺手,“王爺到時候解了毒,若是還有别的困擾,可以随時派人找我。”說罷,她突然想到什麽,叮囑道,“王爺被陰息困擾多年,這乍然解毒,可得悠着點啊,别傷到了。”
容桢初時沒明白過來她話裏的意思,直到她又補充了一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王爺到時切莫操之過急,反正來日方長,不急那一時。”
聽到這裏,容桢便是對那種事情,再遲鈍,也明白了。
他額角青筋跳動,鐵青着臉,喝斥道:“雲薇!”
雲薇愣了下。
這個男人素來都稱她雲東家,像現在這樣,連名帶姓喊的,還是頭一次。
看來,他是惱羞成怒了。
雲薇勾着唇角,不以爲意地說:“王爺不必不好意思,我也是在盡醫者本分,提醒你罷了,畢竟,你也算是我醫治的患者。”
“你還是不是女人?”容桢俊臉上,布滿了惱意。
“怎麽,王爺要檢查?”雲薇挑眉。
容桢噎住,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這個女人,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還是說,她向來都是這麽随便的?
想到此,他心裏沒來由地感到煩躁,不由低斥道:“身爲女子,需謹言慎行,守禮端莊,你這麽說,若是叫别人聽到了,要怎麽看你?你的名聲,還要不要?”
雲薇杏眸微眨,訝異地看着他。
他看起來那麽生氣,是因爲在擔心她的名聲?
“我不在意别人怎麽看我。”半晌,雲薇不慌不忙地說,“而且,這裏并沒有第三個人呀,除非王爺要往外說。”
容桢眉頭皺緊,有些無法理解地看着她。
她的意思是,隻在他面前說麽?
他抿了抿唇,心底沒來由地生出一種愉悅感。
他的面色,也不自覺地緩和了幾分。
“開玩笑,也要有個度,需知有些事情,說習慣了,就有可能随時往外說,下次,不許再胡說。”他垂眸看着雲薇,溫聲道。
雲薇很奇妙地看着他。
這個男人是在對她說教嗎?
她眨了下眸,脫口道:“王爺也隻長我幾歲罷了,想當我的爹,似乎還不夠。”
容桢:“……”
他的面色黑了下來。
這個女人是故意氣他的吧?
“王爺若是想當爹了,可以盡快娶妻生子,到時候你的子女,随你說教。”雲薇笑眯眯地說。
容桢胸膛劇烈起伏,是被氣的。
好半晌,他的聲音自牙縫中擠出,“我沒想當你的爹,也沒想要你這麽大的女兒。”
聽着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雲薇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你想得美!”
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樣子,攝政王眉眼間陰霾盡散,怔愣地看着她。
這個女人,不笑時,已經是極美,這麽一笑,當真有種傾國的顔色。
雲薇沒注意到他的異樣,擡手捂住嘴巴,秀雅地打了個哈欠,“解藥,你盡快服下,我得回去歇息了。”
爲了将解藥盡快配制出來,她可是一個晚上沒阖眼。
容桢回過神來,溫聲道:“本王讓桑清送你回去。”容桢道。
“好。”雲薇點頭。
……
回到清漪園,雲薇梳洗沐浴了一番,便上床睡覺了。
等她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
她有些憊懶地靠在床頭,沒有起身。
“小姐,您醒了。”這時,甜兒走了進來,面色有些異樣。
雲薇看了她一眼,詢問道:“怎麽了?”
甜兒面色難看道:“李曜廷來了,在府門外吵吵嚷嚷的,非要見你,陳伯帶人驅趕了幾次,也沒能将他趕走。”
雲薇皺眉,“他來做什麽?”
甜兒道:“定是爲了陳玉娘的事情,奴婢聽說,陳玉娘前日自被官府的人帶走後,便一直沒放出來。”
雲薇聞言,若有所思。
前天,清風對官府的人說,懷疑陳玉娘等人是亂黨,要他們好好查辦,他們生怕攝政王問罪,自是不敢怠慢。
所以,上頭沒有指令下來,他們并不敢放人。
想到這裏,她不由有些幸災樂禍。
人狂必有禍!
這話,在陳玉娘身上,得到了映證。
他們陳家複爵後第一次宴客,陳玉娘便锒铛入獄了,真是可喜可賀。
雲薇慢條斯理地穿衣洗漱,又不慌不忙地用了早膳,才出得門去。
府門外,李曜廷急得嘴裏都起燎泡了,心裏是悔恨無比,前天沒有看住陳玉娘,緻使她惹出這樣的禍端,不僅自己入了獄,還牽連了陳家和李家。
此前陳家因爲恢複爵位,而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可笑。
陳玉娘在陳家宴客當天,被當成亂黨,抓到官府的事情,早已傳遍了街頭巷尾。
陳家成了所有人的笑柄。
就連他們李家,也受到了波及。
他去了官府,想将人弄出來,可官府的人并不肯放人。
即便後面陳國公親自出面也沒用。
官府的人咬死了,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不會放人,不過有透露,陳玉娘遭此橫禍,是得罪了攝政王府的人。
攝政王是什麽身份?
不要說是他,便是陳國公都難以企及。
不過他想到了和雲薇和離前,曾有攝政王府的太監,來李家找過雲薇。
所以他思來想去,便來找了雲薇,想請雲薇牽個線,讓他見見攝政王府的人,陳玉娘的事情,興許有轉機。
然而他大早上就來了,可這清漪園的下人,愣是不讓他進不說,竟然還敢來驅趕他。
若非有求于雲薇,他非得砸了她家的大門不可。
李曜廷很是窩火,卻又發作不得。
正當他思忖,要不要另想他法時,清漪園的大門,終于打開了。
他面色一松,擡頭看去,竟見雲薇從裏面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