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雲薇第二次來這裏。
撲面而來的森嚴壓迫感,會令人不自覺變得拘謹。
阿滿便是如此,走路都變得小心謹慎了許多。
但雲薇卻不受影響。
因爲她跟容桢有過那麽多次的接觸。
他本人,她都不怕,更不用說是這攝政王府了。
“你好像一點也不怕。”阿滿見她閑庭散步般,不由小聲道。
“有什麽好怕的?攝政王與你家崔紹,不是交好麽,你也時常見到他的。”雲薇笑道。
“攝政王我是時常見到不假,但這攝政王府,卻是我第一次來。”阿滿道。
說話間,到了前廳。
桑清請二人坐下,還親自給二人沏了茶水。
“雲東家、崔夫人,請慢用,主子和崔将軍還在書房,一會兒就到了。”
雲薇點點頭。
二人并沒有等太久,一杯茶的工夫,容桢和崔紹便過來了。
桑清見狀,連忙吩下底下的人傳膳。
不一會兒,飯桌上便擺滿了豐盛的菜肴。
雲薇輕輕掠了一眼,發現桌上的菜,大多都是她喜歡吃的。
見狀,她忍不住看了眼容桢。
容桢似有所感,也朝她瞥來。
他頓了下,緩緩開口問道:“這些菜,可能合雲東家胃口?”
雲薇一怔,不過未等他說話,一旁的崔紹突然插了一句,“雲大夫有所不知,這些菜,可都是慎之親口吩咐下去做的。”
雲薇點頭,“崔将軍同阿滿難得入城,王爺是看重崔将軍,才會親口吩咐。”
崔紹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瞥了眼容桢,“雲大夫此言差矣,我夫婦二人能成攝政王的座上賓,可是托了你的福呢。”
雲薇搖搖頭,“崔将軍說笑了,分明是我沾了你們夫婦的光。”
“吃飯吧,話那麽多。”容桢夾了一塊兔肉,放到崔紹碗裏,“這不是你愛吃的?”
看着碗裏的肉,崔紹摸了摸鼻子,一臉歉疚,“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容桢沒有理會他,徑直又給阿滿夾了一塊雞肉,“本王記得你較愛吃雞肉。”
阿滿受寵若驚,“多謝王爺。”
容桢同樣沒有搭理她,轉而給雲薇的碗裏,夾了一塊鴨肉。
“多謝王爺。”雲薇淡淡道。
容桢沒說話,拿了一個空碗,給她盛了一碗魚湯。
看着放在面前的魚湯,雲薇本來覺得他給自己夾菜,就是順帶,但現在,想法有些動搖。
因爲容桢并沒有另外給崔紹和阿滿盛湯。
“慎之、雲大夫,我敬你們一杯。”這時,崔紹端起酒杯道。
雲薇見狀,隻好放下筷子,端起了酒杯。
見她隻是抿了一口,崔紹勸道:“雲大夫,隻喝一口,可不夠意思啊,你看,我都喝掉一杯了。”說着,還朝她亮了亮杯底。
容桢眉頭微擰,“崔紹,别勉強她。”
崔紹聞言,立即打趣起來,“喲,這麽關心人家啊。”
雲薇有些窘迫,生怕别人誤會什麽,急忙将杯子裏的酒給喝光了。
容桢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但想到她一口飲盡的豪爽,說不定她的酒量其實很快,便又放下心來。
阿滿見幾人喝得盡興,不由也端起了酒杯,與雲薇的碰了下,“薇薇,咱們來喝一杯。”
雲薇眼皮跳了跳。
她其實不會酒啊,甚至酒量還很差。
剛才硬着頭皮喝了一杯,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可是在對上阿滿笑意吟吟的眼睛時,她又不想說出掃興的話了。
她沉默着,再次飲盡了一杯酒。
肚子裏霎時有種火燒火燎的感覺,她連忙夾了兩筷子菜吃,想将那股燒灼的感覺給壓下去。
好在之後,崔紹沒再勸酒。
桌上,兩個男人一邊喝着酒,一邊談論着朝中的事情。
雲薇覺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因爲她的酒品不好,她怕酒勁上來,她會做出難以挽回的事情,便起身道:“我還有事情,就先回去了,你們慢慢吃。”
她話音剛落,阿滿突然“啪”的一聲,摔在了椅子下。
雲薇吓了一跳,伸手就要去扶,“阿滿你怎麽……”
崔紹已先一步,将人給抱了起來,哭笑不得道:“讓你們見笑了,這人不會喝酒,還硬是逞能,好了,我先帶她回去。”說完,也不等容桢和雲薇有所反應,抱着人,大步走了。
雲薇眨了下眸。
原來阿滿的酒量也那麽差。
一杯酒,竟然就讓她醉倒了。
“本王送你回去。”這時,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屋裏徐徐響起,打破了屋裏的靜谧。
雲薇轉頭,見容桢也已經起身。
她杏眸微微眨動了一下,“不用。”
容桢沒有理會她,徑直出了門。
雲薇隻好跟了上去。
但是才走了幾步,她便覺得腦袋開始昏昏沉沉了,走路也有些虛浮。
容桢走了一段路,察覺身後沒有腳步聲,頓時回頭看去,卻見女人并沒有跟上來,而是坐在廊下的美人靠上,在按揉着腦袋。
容桢神色詫異地看着她,“雲大夫?”
雲薇隻覺得渾身綿力無力,隻想找個地方睡一會兒,聽到聲音,便随意地揮了下手,“你走吧,不用管我。”說着,人便趴在了美人靠上。
可能是這樣趴着不舒服,她突然蹬掉鞋子,直接在美人靠上躺了下來。
容桢:“……”
回過神來,他猶豫了一下,才走了過去。
雲薇睡得迷迷糊糊的,眼前突然落下一片陰影,她忍不住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然後便看到一個長相俊美,身量高大的男人站在那裏,正蹙眉看着自己。
她忍不住伸手扯了扯對方的袍角,調笑道:“小哥哥别這麽嚴肅,你是哪家的?姐姐去你家提親啊。”
容桢眼角抽搐了下,扯回自己的袍子,“雲東家,你醉了。”
“我醉了?我沒醉啊。”雲薇不滿地皺起了眉頭,撐着身子,坐起來,“你憑什麽說我醉了?”
容桢:“……”
“你憑什麽說我醉了?我可是千杯不倒的。”雲薇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湊近打量着他,突然,她“咦”了一聲,“你不是風月館新來的那個頭牌麽?你要不要伺候我?我可以給你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