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娘身形一晃,險些被氣暈過去。
李曜廷急忙将她摟進懷裏,氣急敗壞地瞪向雲薇,“雲氏,你休要口出惡言!”
“我說的不是事實麽?怎麽是惡言了?接受不了,當初便應該自愛一點,别幹出無媒苟合那樣丢人現眼的勾當!”雲薇唇角輕勾,不以爲然。
陳玉娘喉口腥甜,被她死死壓着,才沒有當場氣吐血。
邊關三年,她沒名沒分地跟了李曜廷,這一直是她心裏的刺。
沒想到今日卻被人血淋淋地拔了出來。
陳玉娘惱恨交加,紅着眼眶,憤聲道:“你懂什麽?我和廷郎相愛,若非造化弄人,有你什麽事?”
雲薇杏眸眯起,冷冷地看着她,“你們相愛,是你們的事情,爲何要牽扯上别人?”
說到這裏,她心口微微起伏,有些動氣。
是她當年大意了,隻想盡快擺脫雲家人,沒有調查清楚就嫁入李家,以至陷入今日這樣的泥潭。
陳玉娘見此,目光閃了下,突然閉上嘴巴不說話了。
雲薇見她如此反應,杏眸眯起,看來就跟她猜測的一樣,二人早有私情,隻是彼時,陳家獲罪,一門流放邊關,李老夫人爲了與他們撇清關系,便逼李曜廷與陳玉娘斷了。
但其實,二人私底下并沒有斷。
而李曜廷會聽從李老夫人的安排求娶她,不過是覺得,她出身鄉下,沒見識,又不受雲家重視,将來易掌控好拿捏。
所以她和李曜廷大婚當晚,李曜廷便以出征的借口,奔赴邊關了。
說白了,她就是李曜廷用來迷惑李老夫人的煙霧彈,待時機成熟,便一腳将她蹬開。
她一朝不慎,竟成了這母子二人的利用的棋子。
好得很!
雲薇眸中泛起冷意。
還沒有人敢這般利用她。
看着二人緊緊握在一起的手,雲薇心生一計,李曜廷不是要納妾麽,她成全他!
陳玉娘見她面色晦暗,還以爲她是嫉妒了,不由假惺惺地說:“這些年,讓姐姐獨守空閨,受委屈了,日後等我進了門,我定會多勸廷郎來你屋裏的。”
雲薇壓下作嘔的感覺,厭惡道:“爛男人一個,我不屑要,你既稀罕,便送給你了。”
李曜廷長這麽大,還沒被人這麽羞辱過!
面色一變,不敢置信地瞪着她,“你說什麽?”
“怎麽?爛男人都是高看你了,你看你連個男人都不是!”
陳玉娘見雲薇口不擇言,趕緊拱火:“姐姐,你不能得不到就說這些氣話呀,這樣隻會将廷郎越推越遠……廷郎昨兒還說,想把歡哥兒過到你名下……”
李曜廷被這一挑撥,也想起自己來的目的,更是一臉陰沉,“雲氏,我看你是給臉不要臉,原本我還憐你這把歲數了,沒有子嗣,想讓歡哥兒,記在你的名下,喊你作母親,可你今日這般言論,隻怕是不配做歡哥兒的母親。”
在時下,子嗣對一個婦人來說極其重要,有了子嗣,女人在家族的地位,才能提高。
他以爲雲薇聽到子嗣,必然會改變态度,甚至讨好他們。
誰知道,雲薇竟然一臉的鄙夷不屑,“小妾的兒子,也配喊我母親?”
這下,陳玉娘氣得臉都白了,一臉的屈辱,整個人更是搖搖欲墜,“廷郎……”
李曜廷怒不可遏,擡起手,直接扇向雲薇。
他今日定要讓她知道,挑戰夫綱的下場。
“雲氏,身爲婦人,你心胸惡毒狹隘,今日,我便好好教訓你!”
甜兒吓了一跳,想也不想,便沖過去,想擋在小姐面前。
但雲薇的動作更快,推開她的同時,已然抓住一旁的陳玉娘,擋在了自己面前。
“啪!”
一聲清脆響亮的掌掴聲,在屋裏響起。
霎時,屋裏陷入死寂。
……
陳玉娘撫着吃痛的臉,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曜廷。
李曜廷亦是一臉茫然地看着她。
不明白他的巴掌,怎麽就落在了陳玉娘的臉上?
看着陳玉娘腫起的臉,他回過神來,怒瞪向她身後的雲薇,咬牙切齒,“雲氏!”
雲薇眨了下眸,一臉感激地看向陳玉娘,“多謝你替我擋了一巴掌,你果然如李曜廷說的一樣,善良大度。不過李曜廷也太不惜力了,對着你這麽漂亮的臉,也下得去手。腫成這樣,怕是要好多天,才能消得下去了。”
言語之間滿是惋惜。
陳玉娘反應過來,氣得渾身發抖,揚起手,便要對着她湊近的臉打去。
哪知,她的手還沒有挨到雲薇的臉,她的另一邊臉,竟又結實地挨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掌掴聲,再次響起。
陳玉娘僵在原地。
看着她兩邊對稱的臉,雲薇滿意地放下手,愉悅道:“現在好看多了,至少兩邊對稱,不必謝我,舉手之勞。”
陳玉娘回過神來,眸底閃過怨毒,轉頭撲向李曜廷,哭喊道:“廷郎,她打我,我不想活了……”
“啧,李曜廷也打了你,你怎麽不怪他?”雲薇稀奇道,“而且我也是幫你啊。”
陳玉娘面色陰沉極了,拉着李曜廷的袖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李曜廷心疼壞了,朝雲薇厲聲道:“向玉娘道歉!”
雲薇杏眸眯起。
她當初真是看走了眼。
即便她不愛李曜廷,但與他也有夫妻之名,而且這三年,她自認對李家人都不薄,爲了家宅和睦,更是處處幫襯着他們,沒想到,李曜廷卻這般回報她。
不但想動手打她,現在爲了維護他的妾,還想逼她道歉。
若非她有些身手,剛才已經被李曜廷打了。
雲薇越想越煩悶,爲自己的識人不清。
“她受不起。”她聲音冰冷,滿是輕蔑。
李曜廷鐵青着俊臉道:“雲氏,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娶回你這樣一個惡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