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放心,此事老夫絕對不會傳出去的。”
韓執事心裏跟明鏡一樣,城主府大少楚山不過也是太乙之境,而且這年歲可是不低。
若二公子得到機會,以他如此年歲得證大羅金仙之境,憑此,下屆城主大概率非二公子莫屬。
如今給二公子行個方便,也是爲他日自己行個方便。
楚雲軒聽到韓執事之語,頓時心裏松了一口氣。
原因無他,這大羅金仙境界可是自己隐藏多年的一個底牌,若是被大哥楚山知道自己的真實境界,以大哥那狹隘的心量,怕是容不得自己。
現在自己勢力還薄弱,不足以與大哥抗衡,若是這事流傳出去,對自己百害而無一利。
楚雲軒又将視線放到了陸雲身上。
陸雲自然知道楚雲軒是什麽意思,無非是希望自己不要将這事給說出去。
“吾可沒有時間參與洺城的事,過兩天本座就走了,你做什麽都與本座無關。”
聽到陸雲如此說,楚雲軒心中的石頭徹底落了地。
陸雲現在心裏最着急之事便是乘坐傳送陣到達通仙州,從而進入通往仙土的門戶。
表明過自己的态度之後,就向楚雲軒詢問天行殿的事。
陸雲站起身,走到窗邊,目光穿越層層疊疊的屋檐,遙望着天際那抹淡淡的雲霞。
他轉身,輕聲問道:“楚兄,我欲前往通仙州,卻聞天行殿非一般人可入。你可有什麽門路?”
楚雲軒一聽,眼珠一轉,臉上堆起熱情的笑容,快步上前,拍了拍胸脯、
“陸兄,這事包在我身上!天行殿确是不簡單,尋常修士難入,但隻要持有城主的手谕,便暢通無阻。我這就去幫你求來。”
陸雲微微颔首,眉宇間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激:“如此,便有勞楚兄了。”
楚雲軒慌忙擺手,臉上是誠惶誠恐的表情:“哎呀,陸兄此言差矣,區區小事,何足挂齒!能爲陸兄效勞,是我楚某人的榮幸。”
陸雲輕笑,那笑聲中帶着幾分灑脫:“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隻是這人情,我記下了。”
楚雲軒連連擺手,額頭上竟滲出了細汗,他心中明白,陸雲可是準聖之軀,這份人情對他來說,實在太重了。
“陸兄,您言重了,我這點小忙,哪裏配得上您的人情。”
說完,楚雲軒便準備告辭。
“那我即刻動身,盡快回來。哦,對了,陸兄,血月堂的事可得小心。他們若是盯上了誰,可不會輕易放手。”
“特别是您身懷三昧真火,這等至寶,血月堂怎會放過?必然會有高手前來争奪。”
陸雲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眸中寒光一閃。
“放心,血月堂若真敢來,我自會讓他們知道,什麽叫做‘飛蛾撲火’。來一個,滅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說話間,陸雲的氣勢隐隐散發,讓空氣都爲之凝固,楚雲軒不禁心中一凜,連忙點頭。
“前輩手段,我自然信得過。那我這就去辦,您稍作休息,一切交給我。”
說完,楚雲軒便匆匆離去,腳步聲漸行漸遠。陸雲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轉而閉目養神,周身氣息逐漸内斂,仿佛剛才那股淩厲的氣勢從未存在過。
片刻後,當楚雲軒的身影完全融入了門外的熙熙攘攘,陸雲這才睜開眼睛,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麽。
他輕輕一揮手,一塊水鏡憑空出現在面前,那正是多寶閣外的情景。
“血月堂麽?既然來了,就别想輕易離開……”陸雲低語。
…………
與此同時,城主府内,楚雲軒一路疾行,穿過重重院落,直至城主書房外,停下腳步,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氣,才推門而入。
書房内,城主楚天歌正埋首于文案之中,聽到聲響,擡頭一看,見是楚雲軒,便露出一絲不悅:“雲軒,你不好好修煉,來這裏做什麽?”
楚雲軒急忙趨前幾步,低聲細語,将陸雲之事一五一十告知了父親。
楚天歌聽罷,眉頭緊鎖,沉默半晌後,才緩緩開口。
“雲軒,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麽?那陸雲可是準聖,我們城主府真的能招惹得起?”
楚雲軒恭敬答道:“父親,我自然知道分寸。但得到一位準聖的友誼,對我們城主府也是莫大的助力。”
楚天歌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拿出一份手谕。
“罷了,你去辦吧。但記住,萬事小心,别引火燒身。”
楚雲軒得令,心中大石落地,臉上頓時展露笑容,連聲道謝,接過手谕,随即退出書房,直奔多寶閣而去。
…………
寶閣内,陸雲站立于一方幽靜的角落,他面前懸着一面清澈如水的鏡面,那是由靈力凝聚而成的水鏡。
鏡中景象流轉,定格在多寶閣大門外,兩名身影赫然映入眼簾,其中一人,正是數日前與陸雲有過激烈交鋒的血屠。
另一位則身披寬大黑袍,面部隐于陰影之下,僅能隐約辨認其身形高大,不怒自威,此人無疑便是傳聞中的殷堂主。
血屠似乎有些遲疑,他壓低聲音,向身旁的黑袍人詢問。
“師傅,咱們真要在洺城内動手?而且還是在多寶閣這種地方,萬一楚城主聯合多寶閣的長老們,咱們怕是插翅難逃啊!”
血屠的語氣裏滿是憂慮,他粗犷的面容上擠出幾絲不安的紋路,雙眼緊盯着殷堂主,等待答複。
黑袍内的聲音如同風幹的枯木摩擦,沙啞而低沉。
“無妨,二公子已承諾會助我們一臂之力。況且……”
話語未盡,殷堂主手中的權杖輕輕一點,杖尖之處光芒微閃。
緊接着,一圈圈複雜的符文在空氣中浮現,迅速交織成一張巨大的陣網,悄然覆蓋在多寶閣原有的防護陣法之上,兩層陣法交相輝映,仿佛給多寶閣穿上了一層看不見的盔甲。
“把這裏封住不就行了。”
殷堂主的話語簡潔而有力,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說罷,他邁開步伐,身體輕盈地穿過了那層仿佛薄膜一般的結界,動作優雅而不失威嚴,就像是漫步在清風中一般輕松自如。
血屠見狀,盡管心中仍存疑惑,但也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身影同樣沒入那層透明的屏障,隻留下一陣輕微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