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眼皮微動,隻感覺身上一沉,緊接着低聲的嗚咽傳入耳中。
陸雲強行睜開好似被灌了鉛的眼睛,映入眼簾的是趴在他胸膛上喜極而泣的蝶夢秋。
“我這是睡着了?”
“還睡着呢!您差點就死了!”
蝶夢秋擡起頭,蒼白的臉上盡是淚痕,讓人莫名的有種垂憐之感。
模糊的記憶慢慢浮現,從身上撕扯血肉的場景,逐漸清晰。
“剛才的一切原來都不是夢!”
陸雲下意識的看向肩胛骨位置,血痕清晰可見。
要不是蝶夢秋的這一滴血,在關鍵時刻喚醒了他被蠱惑的神魂,恐怕他再也醒不過來了,而是永遠留在那處死者歸途之所。
“謝謝你!救了我一命!”
陸雲輕輕擡起手,将蝶夢秋嘴角的血迹擦去。
想來肩胛骨位置的哪滴血,應該是從蝶夢秋舌尖上噴出的精血。
“您沒事兒就好!”
蝶夢秋小臉一紅,害羞的低下了頭。
而陸雲則是從地上坐了起來,有些茫然的打量着四周。
東方已經破曉,眼前是一望無際的沙漠,亦如他們昨天大部分時間看到的一樣,無邊無際,隻有零星的幾顆仙人球作爲點綴。
“若是一切都是真的話……”陸雲轉過身,看向身後,一道沒有邊際的大裂谷映入眼簾。
正是他昨天跨過來的那座深淵,沒有夜色的點綴,少了幾分陰森和戾氣。
而且也沒有昨晚看到的那麽深不見底,目測也就幾百米深的樣子。
那條路還在嗎?
陸雲腦海中突然蹦出來這麽一個想法。
當即上前兩步,用腳試探了起來,但結果與昨晚一樣。
“您是在找來時的那條路嗎?”身後傳來蝶夢秋的聲音。
陸雲點了點頭。
“您找不到的,因爲哪條路在您腳邁出時,便消失了。”
“啊這!”
雖然陸雲心中也是這麽想的,但從旁人口中知道,還是有點驚訝。
畢竟他是真真切切的走過那條無形的路,它的的确确存在。
但卻又好像隻有在牛郎織女相回這天,打起的鵲橋那般,唯有在特定的時間才會顯現。
“那你趕緊看看,北冥鲲現在在我們的那個方位?”
在大裂谷這邊還好,要是在對面,那可就要橫穿這條大裂谷了。
“在對面……”
蝶夢秋碰着藍色水晶,面沖着陸雲。
“……”
“看來咱們得想辦法下去了!”
陸雲看着幾乎呈垂直線的谷壁,呲了呲牙。
如今尚且不知谷底是否存在危險,現在光是下去,就難住了他們。
換做平常,就這點高度,陸雲就算是頭朝地,摔下去都不會受一丁點傷。
但暴風耀斑與外界不同,這裏的每一樣東西都蘊含着法則之力,就比如陸雲眼前的這片沙漠中的每一粒沙子上,都蘊含着大地法則。
若是直挺挺的跳下去,谷底的土壤蘊含的是初級的土之法則還好,萬一是什麽進階法則,尤其是堅石法則之類增加硬度和強度的法則。
陸雲如果毫無保護措施的一躍而下,就算不死,也得被摔個全身粉碎性骨折不可。
而就在他思索該怎麽下到谷底時,一旁的蝶夢秋突然開口道:“爲什麽要下去?”
“???”
“北冥鲲在大裂谷對面,這不是你親口說的嗎?來時的路已經消失了,咱們不想辦法下去,那當下還有什麽辦法能橫穿這麽寬的大裂谷呢?”
“大可不必如此,他們會自己送上門來的!”
“???”
陸雲滿臉疑惑的看向蝶夢秋。
“你爲啥這麽肯定北冥鲲會找來?”
蝶夢秋并未正面回答陸雲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您難道一點也不好奇,爲什麽會平白無故被魇住嗎?”
陸雲身子一僵,這個問題他怎麽會沒想過,但在他看來,眼下當務之急是怎麽橫穿大裂谷,也就沒細想。
此刻又被蝶夢秋提起,陸雲開始重新審視這件事。
手上儲物戒指閃爍,一根枯骨出現在手中,陸雲清楚的記得,他用這根枯骨将那醜陋怪物的頭顱砸碎了。
這看起來飽經歲月洗刷的枯骨,内部竟隐隐散發出白光。
“難道與這枯骨有關?”
結論剛一出口,便被陸雲自個給否定了。
“不對!這個骨頭隻是其中的一環,并非全部。”
“那到底是什麽原因?”
陸雲的大腦極速遠轉,可一聲嗡鳴卻将他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思緒,全盤打亂了。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陸雲尋着聲音看去,原本空無一物的荒漠上,一座沙石砌成的拱門拔地而起。
“這是什麽?”
陸雲神識出竅,想要探知一二,可神識一靠近那道拱門,便有一股莫名的拉扯力,想要将他的神識拽進拱門之中。
好在陸雲反應即使,趕緊收了回來。
這要是被吸進去,陸雲就算不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傀儡,也得變成一個智力不全的傻子。
但這麽一刺激,反倒是讓陸雲相同了一切。
“原來是這麽回事!”
“看來您自個想通了。”蝶夢秋笑着開口道:“不用我來解釋了。”
“确實,咱們就在這兒那也不用去,不光北冥鲲一族會送上門來,相比一些不速之客,也會不請自來!”
蝶夢秋之前說過,暴風耀斑中有很多機緣,但都有幻境進行遮擋和考驗,這要是爲什麽北冥鲲一族将擁有陰陽眼的蝶夢秋帶回來的原因。
陸雲昨晚所經曆的一切,也是一場考驗。
如今他在蝶夢秋的幫助下,攻破了幻境,隐藏在其中的機緣自然也就暴露了出來。
感知到氣息的四大種族,肯定會向狗看到屎一樣,屁颠屁颠趕過來的。
蝶夢秋點了點頭,“但您放心,來的應該都不會是各族的頂尖戰力。”
陸雲頭一歪,不解的詢問道:“爲啥?”
“因爲這個時間點,四大種族的頂尖戰力應該還在攻克他們上一次進來時,發現的機緣之地。”
陸雲了然,但對他來說,無所謂來的時誰,隻要來的人有情報就夠了。
管他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