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都會仔細檢查一番,看看是否有枯骨隐藏在某個不容易發現的角落。
但很可惜,之後他們遇到的樹林,竟無一例外全都是海市蜃樓。
如此運氣就連蝶夢秋啧啧稱奇。
雖然說樹林這種休息場所在暴風耀斑算是稀有地界,但一天總該能碰上一個才對吧!
這一連串全都是海市蜃樓,運氣未免有點太差了吧!
“咱們今晚不會要在這沙漠之中過夜吧?”
蝶夢秋苦瓜臉道。
“你有這個心理準備就好!”
陸雲一臉無所謂,自從跟宋雲天有過瓜葛之後,他的運氣就一向很玄乎,有時出奇的好,有時差的沒眼看。
“若是在沙漠中過夜,這變幻莫測的鬼天氣,要怎麽休息啊!”
一天相處下來,陸雲對蝶夢秋也有了一個大緻的了解,究極蛇皮話痨怪,隻要開口,就算你不回話,她也能自顧自的嘚啵半天,隻要你回了話,無論你說的有多難天,她都能給你接上,絕不讓話掉地上。
不僅如此,還是個樂天派,聽她的意思,不光是她自己,好像是夢蝶一族的族人都這樣。
“不想露宿街頭的話,就趕緊趕路,興許能在太陽落山之前找個一片樹林或者溪流,也說不定!”
陸雲看着西邊的殘陽,估計再有一個小時,天應該就會徹底黑下來。
“可我實在沒有力氣走了,這沙子軟活的跟團棉花似的,踩上去一點着力感都沒有。”
蝶夢秋抱怨道。
暴風耀斑中,不光這世事無常的天氣中,蘊含着不同的法則之力就連這一草一物也皆都一樣。
就好比他倆腳下踩着的沙子中,每一粒都蘊含着土之法則,想要在上面行走,本身就是一件極其耗費體能的事情。
還有就是陸雲背着的那塊石頭上,同樣也蘊含着土之法則,要不然他昨天晚上也不會歇息的睡過去。
“你要是沒有力氣,那就地歇息也行,反正我無所謂。”
陸雲說着就要将背着的石頭卸下來。
“别!咱們還是再往前走走吧!興許前面就有一處歇腳的林子。”
蝶夢秋趕忙說道。
而陸雲的動作也是一僵,回頭給蝶夢秋使了個眼色,對方立刻心靈神會,三步并做兩步來到陸雲跟前。
小聲嘟囔道:“這次又是啥?”
陸雲沒有回應,隻是将石頭舉過了頭頂。
噼裏啪啦的聲音從石頭頂上傳來。
“又是落雷……”
蝶夢秋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這是……冰雹?”
這鬼天氣他們見識多了,但這冰雹,他倆還都是頭一次見。
陸雲看着砸進沙土中,如玻璃球般大小的冰球,“跟緊我,要是被砸中,你的腦袋瓜會瞬間爆開的。”
“……”
蝶夢秋身體一哆嗦,僅僅貼着陸雲,畢竟石頭就那麽大。
“嘶~”
蝶夢秋倒吸了一口涼氣,鑽心的刺痛從腳底襲來,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抓住了陸雲的衣衫,怕不是要直接摔倒在地上。
“怎麽了?”陸雲腳步一頓,回頭看向蝶夢秋,血紅色已經浸濕了她的腳底。
“這……這些冰雹上有刺!”
蝶夢秋忍着痛說道。
陸雲将手中的石頭,斜插在地面上,制作了一個簡易的半遮面帳篷。
“你忍着點!可能會有點痛!”陸雲小心翼翼的将蝶夢秋腳上的鞋脫了下來。
鮮血已經染紅了整個腳底闆,但傷口中心,那散發着寒氣的冰雹,就如同水蛭一般,牢牢的吸附在蝶夢秋的腳底闆上。
這看似不起眼的冰雹之上,竟然蘊藏着冰之法則的進階法則——冰錐法則!
蝶夢秋腳底上的傷口已經趨近于深紫色了。
如果在不及時救治,壞死是遲早的事情。
“你忍着點,我幫你将傷口處理一下!”陸雲提醒道。
手掌中出現一縷血紅火焰。
“啊!”
冰火兩重天的滋味着實痛苦,就算蝶夢秋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這鑽心的疼也差點将她疼暈過去,雙腳更是不聽使喚的抽搐起來。
陸雲看着手上不斷被陰陽魚異火蒸發的冰雹,直接丢了出去。
從儲物戒指中拿出外敷的療傷膏藥,爲蝶夢秋處理了一下傷口。
這麽一通忙活,太陽不覺間已經下山了。
“看來今兒要在這兒過夜了。”陸雲看向沒有被大石頭遮蔽住的沙地上,已經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冰雹,而且看這架勢,一時半會兒是停不了了。
“對不起啊!我又拖後腿了。”
蝶夢秋歉意道。
陸雲并未言語,隻是閉上眼睛,傾聽起冰雹砸在石頭上發出的清脆響聲。
隻有這樣才能稍稍壓制住心中那股躁動不安的情緒,腰間的小黑點對他的侵蝕越來越嚴重了。
昨晚将其挖除,一天過去,小黑點便已經從芝麻大小增長到了無花果大小。
這等堪稱恐怖的蔓延速度,用不了兩天便會超越之前。
“必須想辦法盡快将其剔除才行,要不然遲早淪爲一具行屍走肉的軀殼。”
陸雲抓住腰間那塊皮膚,試圖用這種方式,阻止那小黑點的蔓延。
似乎是被陸雲的情緒所感染,蝶夢秋也安靜了下來。
兩人蜷縮在石頭後面,外面是連綿冰雹,他們如大海上的一葉飄舟,無依無靠,随波逐流,隻爲活下去。
可天上似乎不想他們如此虛度,被鋪了厚厚一層冰雹的沙地突然震顫起來。
陸雲瞬間警覺,将思緒拉回。
神魄之力飄散而出,注視着四周的一舉一動。
蝶夢秋也是一臉神情緊繃。
沙地上震顫的頻率愈發急促。
陸雲一把背起身旁的蝶夢秋,“抓緊我!”
舉起斜插在地上的石頭,逃命般的朝前方沖去。
腳踩在冰雹之上,發出呲拉拉的聲音,就好像在煎一塊鮮牛排那樣。
而他們原先的位置,沙石塌陷,一張滿是獠牙的血盆大口,将那塊空地盡數吞沒掉了。
一聲滲人的叫聲從身後傳來,吓得蝶夢秋不住的貼近了陸雲。
那叫聲如來自冥淵的厲鬼,受三刀六洞的酷刑時發出的。
光是聽着,就讓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