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豐肯定是看出了什麽。
試想一下,在婚禮當天,新娘把前男友邀請到婚宴現場,并且從語言神态中,都流露出對前任的念念不忘,隻要是個正常男人,應該都會不爽吧?
更何況劉子豐還是秘宗劉家的公子哥,是個骨子裏就擁有傲氣的人,哪能受得了這份撿破爛的委屈?
劉子豐能不惱怒嗎?
事實與呂輕娥所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不過有一點她猜錯了,劉子豐之所以會突然提出悔婚,并非是因爲惱怒,而是因爲内心對陸雲的懼怕。
要不是知道陸雲的實力恐怖,發生這樣的事情,劉子豐這個高傲的公子哥,絕對不可能隻是悔婚那麽簡單。
他應該會當場将陸雲擊殺洩憤。
可這些呂輕娥不知道,隻當是劉子豐嫌棄莫清婉是個二手貨,急忙開口說道:“子豐賢侄你别沖動,伯母可以向你保證,清婉和陸雲這個廢人,真的什麽也沒有。”
“呂夫人,是我臨時起意,跟其他人沒有任何關系。”雖然不知道呂輕娥爲何一直喊陸雲廢人,劉子豐現在根本沒有心思去考慮這些,而是認真的解釋了一句。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他突然悔婚,與陸雲無關。
隻是。
呂輕娥怎麽可能相信?
“子豐賢侄……”
呂輕娥還想說什麽,卻見劉子豐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呂夫人,你的意思是,我堂堂劉家公子哥,連跟你們莫家悔婚的資格都沒有了?”
“這……”
呂輕娥面孔陡然一滞,喃喃失語道:“可是,婚宴已經辦了,現在幾乎整個昆侖,都已經知道……”
“你是擔心我誤了莫姑娘的清譽?”劉子豐微微皺眉道:“我現在就可以向衆人保證,雖與莫姑娘有婚約在身,卻并未亵渎莫姑娘分毫。”
這話主要就是說給陸雲聽的。
他想告訴陸雲,自己之前是不清楚你跟莫清婉的關系,所以才舉辦了這麽一場婚宴,不過你大可放心,我根本沒有碰過莫清婉。
婚約随時可以取消。
本意是好的,劉子豐想通過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對陸雲的尊敬。
可惜。
這是劉子豐在驚懼之下,臨時做出來的決定,肯定欠妥,完全沒有想過,他的這種表達尊敬的方式,反而讓陸雲陷入了尴尬的局面。
可不是嗎,本來我就是過來打個醬油,結果你整這麽一出,徹底讓我淪爲了呂輕娥的眼中釘,想低調都不可能了。
我真的沒有怪你跟我搶女人啊!
莫清婉什麽時候變成我的女人了?
陸雲實在無語。
而莫清婉,也因爲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愣在原地許久。
她也沒有想到,就因爲跟陸雲說了那麽幾句話,劉子豐的反應居然如此劇烈,竟然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悔婚。
她邀請陸雲來參加婚宴,雖然有故意氣陸雲的成分在内,可她自己心裏也明白,陸雲根本就不喜歡自己,氣他也沒用。
因爲陸雲根本就不在乎。
早知道會鬧到這種局面,莫清婉一定會克制住自己。
都怪自己這該死的矛盾綜合體。
事到如今,後悔已經晚了。
周遭衆人看着這一幕,都是面面相觑,劉子豐的父親劉騰,也聽見動靜朝着這邊趕來,面孔嚴厲的掃了衆人一眼,喝道:“劉子豐,你突然間抽什麽風?”
婚宴辦的如此巨大,劉子豐在這個時候悔婚,對于劉家來說,也并非什麽光彩的事情。
“爸,我……”
劉子豐支支吾吾的,不知該作何解釋。
劉騰見他如此,皺眉喝道:“跟我過來!”
将劉子豐帶走。
劉騰再次問道:“說說吧,究竟怎麽回事?”
劉子豐見隐瞞不過去了,隻好如實交代道:“爸,我前段時間不是問過你和爺爺,金丹期修煉者有沒有可能凝練出神魂嗎?不是我發神經,而是因爲我碰見過,還跟他交過手。”
金丹期修煉者凝練出神魂?
劉騰開始聽見這句話的時候,也想大罵一句異想天開,可是當劉子豐說出後半句話的時候,他卻突然愣了一下。
碰見過?
還交過手?
劉騰也不是蠢人,問道:“你确定?”
“确定!”
“爲什麽這麽确定?”
劉子豐沒有回答,不是不願回答,而是不敢回答,這是神魂烙印的禁忌點。
見他面露痛苦之色,劉騰猛然間意識到了什麽,試探性的問了一句:“你被人種下了神魂印記?”
劉子豐咬牙,表情越發痛苦。
答案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被種下了神魂印記之人,自己是無法将此事說出的,就好像一顆數字炸彈,隻要一提到這個數字,就有可能引發爆炸。
寫下來就更加不可能了。
除非自己也凝練出神魂,才有可能與之對抗。
不過,雖然不能直說,卻可以通過其它方式,把這件事情委婉表述出來。
前段時間劉子豐回到劉家的時候,就企圖引起父親和爺爺的重視,可惜他們根本沒有在意。
直到此刻,劉騰才猛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在現場?”劉騰眉頭緊鎖,再次問道。
劉子豐默默點頭,随後朝着陸雲所在的方向看去,說道:“莫清婉似乎對他有意。”
劉騰順着其目光,鎖定住了陸雲,終于明白爲何劉子豐會突然提出悔婚了,同時心頭也是劇烈一顫。
在這個被道法封禁的世界,竟真有人凝練出了神魂?
還是說,陸雲本就是個凝練出了神魂的化神期修煉者,由于界行山關閉的時候,未能及時出去,所以才留在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