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兩人又聊了一些關于中醫針灸方面的問題,忘乎所以,似乎已經忘記了柳煙兒的存在。
柳煙兒坐在旁邊一句話也搭不上,閑着無聊,幹脆走到角落裏給石原純子打了一個電話。
她半個小時前就給石原純子發過消息,說自己在回春堂等她。
石原純子回消息說,很快就能到。
可是這都已經這麽長時間過去了,石原純子居然還沒有過來。
柳煙兒不免有些擔心,于是給石原純子打了個電話過去詢問情況,石原純子歉意的表示,路上遇到了一點麻煩,不過已經解決了。
柳煙兒這才放下心來。
而唐老這邊,還在津津有味的跟陸雲探讨着中醫問題。
越是深入交流,唐老就越發的驚歎,這位龍國同胞,雖然年齡不大,但是對中醫的認識,毫不遜色于任何國醫大師。
十幾年時間,龍國的後輩們,都已經這麽優秀了嗎?
唐老激動的握住了陸雲的雙手,差點連眼淚都滾落了下來。
知己啊知己!
爲什麽沒有早點認識這個優秀的小夥子呢?
唐老熱淚盈眶。
他的理念,和龍國的很多守舊派有沖突,跟中醫協會的那些人,自然也聊不到一塊去,平時很難得有機會跟人這麽深入的探讨。
在異國他鄉弘揚中醫文化,是一條艱難的路。
雖然現在也有了很多志同道合的夥伴,唐老嘴上說着不會孤獨,可是内心深處的孤獨感,是很難描述出來的。
這種孤獨感,類似于高手寂寞。
回春堂的龍國同胞,大部分都像吳傑那樣,類似于學徒性質,唐老說這樣治療效果好,他們根本不會有所懷疑。
這看似一種尊重,可對于唐老來說,他更希望能夠碰到一個,能與他爲了一個醫學問題,争的面紅耳赤的‘對手’。
陸雲的出現,恰好扮演了這個‘對手’的角色。
所以唐老激動不已。
當得知陸雲最多隻會在東洋國呆一個月的時候,又不免惋惜。
兩人正聊的起勁,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将和諧的氛圍打破。
“怎麽回事?”
唐老眉頭猛地一皺,滿臉不悅的離開休息室,走到了正堂,準備将外面喧嘩的人斥責一頓。
陸雲和柳煙兒也跟了出去。
隻見一個模樣嚣張的東洋國青年,在回春堂的門口大聲叫嚷着,手裏還拎着一隻棒球棍。
“松田哲,我跟你說了不要鬧事,你爲什麽還要帶這麽多人過來找麻煩?”
一個女孩生氣的想要把青年推出回春堂,在回春堂的外面,還有好幾個拿着棒球棍的青年。
唐老沉聲喝道:“陳婷,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個名叫陳婷的女孩,頓時臉色一變,說道:“對……對不起唐老,松田哲是我男朋友,我現在就讓他走!”
男朋友?
回春堂内的不少龍國人,都是微微皺了皺眉。
他們是唐老的學徒,也跟唐老一樣,想要弘揚龍國中醫,所以留在了東洋國,平時的大多數患者,也都是東洋國的人。
但這僅僅是爲了弘揚中醫。
内心深處,他們是不大願意接受自己的同胞,跟東洋國的男人談戀愛的,甚至有些反感。
可這陳婷,卻和這個名叫松田哲的東洋國男人談起了戀愛,衆人的心中難免會有些不舒服。
唐老也是沉着臉。
他不提倡這種行爲,但也不好說什麽。
他生氣,是因爲這個松田哲,在他的中醫館大吼大叫。
“陳婷,你最好趕緊把事情處理好,要是你男朋友再這麽大吼大叫,你以後也不用再來回春堂了。”
“是,唐老,我會處理好的。”
陳婷臉色蒼白,拽着松田哲的手臂說道:“我們有什麽事到外面說去,不要影響了患者看病。”
“到外面說可以,把那個抓你手的小子叫出來,我廢了他!”松田哲怒吼道。
陳婷正是之前那個清秀女孩。
她也就是在上廁所的時候,打電話給松田哲抱怨了一下這件事,說有個神經病,莫名其妙抓她的手,還說她的手镯有問題。
本來就隻是一句抱怨而已,誰知松田哲聽了之後,暴怒不已,非得帶幾個人過來把那個耍流氓的小子給廢了。
陳婷根本攔他不住。
“原來是沖着我來的。”
陸雲已經将那枚同聲翻譯器佩戴上了,自然能夠聽懂他們的對話。
唐老也明白了松田哲的來意,扭頭對陸雲說道:“陸雲小兄弟,你到休息室去坐着,不必搭理這些小混混。”
陸雲無所謂的笑了笑:“事情總是要解決,讓他們一直這樣吵下去不是辦法。”
“我會幫你處理……”
唐老話沒說完,陸雲已經走到了松田哲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外面說,别在這裏跟隻狗一樣亂叫。”
“你誰啊?”
“不是你說的要廢了我嗎?”
“就是你小子摸我女朋友的手!”
松田哲的目光頓時變得兇狠了幾分,随後看向陳婷,确認道:“是不是這小子?”
陳婷眼神複雜的看了陸雲一眼,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她的情緒,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雖然陸雲摸了她的手,但陸雲是龍國同胞,而松田哲雖然是她男朋友,但卻是東洋國的人。
這種感覺,就像是讓一個東洋國的人,來欺負自己的同胞,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