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術。
放在龍國,隻不過是修道者的一些障目陣法而已,隻需要找到陣核所在,破陣并非難事。
陸雲的法玄真眼,便是爲此而生。
第一眼看見頭頂上空的那輪詭異紅月時。
陸雲心中立刻浮現出四個大字:花裏胡哨。
花裏胡哨也就算了。
還天真。
木村武藏締造的這個幻術世界,破解的核心居然真的就在那輪顯目的紅月裏面。
仿佛是恨不得親口告訴陸雲:看我這輪月亮,多麽的耀眼,集中你的精神意念,來擊破我就對了。
這就是一個不合格的幻陣。
真正高明的幻陣,陣法核心通常都是隐藏在一些難以被人察覺的小事物之中,比如一棵樹、一朵花、一塊石頭……
大道至簡。
這才是陣法的要旨。
龍國的修道者有衆多分支,其中一類職業是靈陣師,他們的修爲或許不高,但是陣法造詣極強,就在于他們能把陣法核心,隐藏的極其巧妙。
有時候他們甚至把陣核,容納在一顆砂礫之中,然後布置到人的腳底下,這也是極難被察覺出來的。
所以即使他們遇到一些修爲比他們強很多的修煉者,隻要陣核不被發現,這些強者照樣會被困死在靈陣師的陣法之中。
總結來說就是,破陣的關鍵不在于破,而在于尋找陣核的過程,這才是最難,也是最耗費時間和精力的。
木村武藏的天真之處在于,他的幻陣核心,布置在了最引人注目的紅月上面。
隻要幻陣裏面的人,精神意念比他強,就能輕而易舉把紅月擊破,幻陣自然也随之破解。
根本就不需要花費時間去尋找陣核。
……
陸雲不費吹灰之力,破解了木村武藏引以爲傲的幻術,同時也把他的自信心徹底擊垮。
以至于回到現實世界的時候。
木村武藏還呆呆的愣在原地許久,仿佛靈魂出竅了一般。
周圍的忍者,不明所以。
剛才木村武藏施展的幻術,隻針對陸雲一人,他們并沒有跟着進入幻術世界,因此不清楚裏面發生了什麽。
而讓他們覺得奇怪的是。
陸雲這個龍國人,整個過程,神情沒有絲毫變化,反倒是他們的副盟主,突然間有那麽一刻,毫無征兆的淚流滿面,臉上也是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他們并不知道。
在幻術世界裏面,木村武藏以爲是他自己,親手把他的兒子推下了岩漿之中,所以才會悲傷落淚。
到了此刻。
陸雲的身體已經動了,可是木村武藏,卻還是呆愣在原地,給周圍衆人的感覺就是,這個龍國人掙脫了幻術,但是他們的副盟主,卻依然沉浸在他自己的幻術世界中。
極其詭異。
這時,隻聽陸雲緩緩開口說道:“你的幻術已經被我破解了,剛才我提出的條件,你是不是也應該兌現了?”
木村武藏身體晃了晃,從呆滞中回過神來。
衆人這才知道,原來他們的副盟主,并非還沉浸在幻術世界,隻是單純的愣住了而已。
能夠讓副盟主變成這副模樣,剛才在幻術世界中,一定發生了什麽極其震撼的事情。
具體是什麽。
他們不知道。
木村武藏也不可能告訴他們,而是下了一道命令,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随後來到陸雲的面前跪下:“願賭服輸,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主人。”
陸雲滿意的點了點頭,從木村武藏的食指指腹取出一滴鮮血,鎖在了符印之中。
做完這一切。
忍盟盟主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千島涼子,以及好幾位實力不俗的上忍。
剛才在外面,千島涼子已經把她所知道的事情經過,都告訴給了盟主。
因此這位盟主進來的時候,立刻就對陸雲表現出了強大的敵意,身後那幾名上忍更是魚貫而出,迅速将陸雲團團圍住。
忍盟盟主雖然已經知道了大概,但還是威喝一聲道:“木村,怎麽回事?”
木村武藏來到忍盟盟主面前,恭敬說道:“這個龍國人殺了我的兒子,但是我已經答應過他,隻要他能破解我的幻術,我就不再計較這事。”
他當然不可能說出,他已經認了陸雲爲主的事。
“你先退下吧!”
忍盟盟主目光閃了閃,視線落在陸雲的身上,冷喝一聲道:“龍國人,木村不再跟你計較,但是我們忍盟,不會這麽輕易就放過你。”
自己的部下受了欺負,忍盟盟主當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而且。
這個龍國人膽敢大鬧忍盟,實在太過嚣張,要是再讓他毫發無損的離開,隻怕忍盟以後,會成爲整個東洋國的恥辱。
所以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狂妄的龍國人斬殺于此。
見盟主這麽說,木村武藏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是看了一眼鎮定自若的陸雲,他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默默退至一旁。
冰冷的殺意在忍盟盟主的身上瘋狂凝聚,比之木村武藏,還要強上不知幾許。
周圍的幾名上忍也在伺機而動。
觀之陸雲。
依舊泰然自若。
并且還主動邁開腳步,朝着忍盟盟主走了過去,輕笑一聲說道:“你的面罩,非常不錯,就是不知道面罩下的傷疤,現在好了沒有。”
說完這句話,陸雲的腳步沒有片刻停留,直接越過忍盟盟主,朝着外面走去。
明顯的。
忍盟盟主身體劇烈一顫。
身上那股冰冷的殺意早已消散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