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準備道歉,隻見這個美女筆直走來,用平靜得可令人窒息的語氣說道:“你小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沖撞老娘。信不信老娘在你的身上落下點烙印?”
随後,她将目光落在了虞江承的右邊,突然冷聲說道:“不惑?你怎麽也在這裏!”
虞江承愕然地看着方不惑,輕聲問道:“大哥,你的豔福可真不淺啊,竟然認識眼前的這位美女?”
方不惑冷哼一聲,說道:“認識,當然認識!化成灰都認得。”這個語氣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他和眼前的美女,有着很不愉快的過往。
美女用毫不簡單的銳利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二人,淡淡說道:“方不惑,沒想到一百年過去了,你還是停留在玄階四等,看來,你之前的豪情壯志,都被自己的懈怠給消磨幹淨了。”
她雖然口吻上十分強硬,但是語氣中又帶着少許的憐憫之意。
方不惑不耐煩地說道:“柳茵梅,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我有多少實力,修爲幾何,與你又有什麽幹系?”
柳茵梅臉色大變,淩厲的目光掃了方不惑一眼,沉聲說道:“方不惑,老娘這是好心關心你,你倒是好,把老娘的好心當成狼心狗肺了不成?行,你有種!今天不給你點顔色瞧瞧,還以爲老娘是個憨憨?”
說完這話,她手裏變幻出一件湛藍色長鞭,接着突然迅移,妙曼的步伐就像是行雲流水一般甚是好看,虞江承哪裏見過這麽飄逸的身法,登時看呆了過去。
方不惑熟悉柳茵梅的作風,早就有所準備,天晶劍倏地橫擋在身前。
時間拿捏得相當準确。
“铛!”
虞江承猜到柳茵梅的修爲要比他高上不少,但是沒意料到兩人的差距會那麽大,隻是一個照面,方不惑就敗下陣來。
隻見他渾身顫栗不止,往後退了幾步,手裏的天晶劍被震得脫飛出去。
緊接着,長鞭化作萬千藍芒,猶如狂風暴雨般向方不惑罩去。
虞江承心中一驚,沒做多餘的思量,閃電般掠到方不惑身前,揚起右拳,向着藍芒撞去。
“嘭!”
一聲,虞江承感覺自己的拳頭拍在了厚實的巨石上,心中一凜,還沒有過多地思慮,就被硬生生震得跌飛出去,惡狠狠地撞擊在大樹上。也不知是大樹太脆弱,還是柳茵梅的攻勢太過犀利,虞江承身後的大樹轟然間折腰斷根,十分慘烈。
柳茵梅的俏臉變得無比冷漠,眼裏射出傷情之色,毫不客氣地說道:“你這臭小子,單單玄階一等的實力,就想空手接老娘的驚鴻鞭,是想找死嗎?老娘勸你還是别多管閑事,快滾一邊去。方不惑,你知道錯了嗎?如果你現在過來跟我道歉,我還會原諒你的。”從“老娘”到“我”的轉變,很明顯柳茵梅的心裏還留着方不惑的身影。
方不惑一點都不領情,冷聲說道:“你有什麽能耐就使出來,别在這裏墨墨迹迹的,我可不吃你那一套。”
柳茵梅沉吟道:“很好!今天我就讓你心服口服。”
虞江承端坐在地上,顧不上撥開散落在頭上的枝葉,正要開口說話,突然感覺喉嚨一甜,不由自主地嘔出了一大口鮮血。
這是虞江承第二次受傷。
他見柳茵梅蓄勢待發,抹了抹嘴角的血迹,連忙說道:“女俠,等一下!”
柳茵梅定睛灼灼地盯着他,淡淡說道:“臭小子,有什麽遺言快說,待會兒可就沒有機會了。”
虞江承露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苦笑道:“殺我們可以,但是總要給個殺我們的理由吧?”
柳茵梅嬌呵一聲,說道:“老娘就看你們不爽,這個理由充分不充分?”
虞江承頓了頓,沒好氣地說道:“如果每個人都和你一樣,想殺誰就殺誰,那修真界還不亂套了?小子雖然不怕死,但還沒到非死不可的地步。不如這樣,大家各讓一步,權當今天沒有見過面。你走你的路,我過我的橋,怎麽樣?”這個女人可不好對付,虞江承隻能以退爲進,先消了柳茵梅的怒氣再說。他私底下給個方不惑一個暗示,希望他能夠以大局爲重。
柳茵梅繡眉揚起,若有所思地說道:“方不惑,你一向獨來獨往,真沒想到會結交個肯爲你出生入死的朋友。”
方不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突然冒出一句話來:“小梅,你消瘦了不少。”
柳茵梅心中一怔,一絲幽怨的神色一閃即逝,語氣輕了不少,說道:“你還記得關心人家。”
方不惑沒有作答,而是将目光從柳茵梅的身上挪開了。
虞江承看不懂方不惑爲什麽會突然變得這麽膽小,心想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情非得已吧。連忙說道:“姐姐,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他的臉上粘滿了鮮血和粉塵,模樣十分滑稽,柳茵梅好似平複了之前的怒怨,露出一絲如同皎月破開烏雲的笑意,漫不經意地說道:“老娘一開始就沒打算要了你的命。不過你要是想再動手,老娘可就不客氣了。”她雖然恨透了方不惑,但是對于虞江承卻沒有太大的殺心。
虞江承暗叫“這女人真厲害”,輕咳一聲,說道:“姐姐功夫了得,小子那是自歎不如。況且,這麽個大美女擺在面前,誰還下得了手哦?”
柳茵梅“噗嗤”一聲,掩嘴嬌笑道:“花言巧語的小子。不過老娘很喜歡。方不惑,我們還打嗎?”她的舉手投足之間,滿是撫媚柔情,偏偏方不惑一點都不領情,而虞江承看得那是目不轉睛。
方不惑的臉上露出了凝重的神情,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勝算,但是,眼前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實在是拉不下臉來認輸。
虞江承伸了伸懶腰,站了起來,沒好氣地說道:“打又打不過你,有什麽好打的?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後面那句話明顯是說給方不惑聽的。
對手實在是太強大了,虞江承可不想拿性命來開玩笑。心想:真打不過你,老子跑還不行嘛,最多躲在時戒裏不出來,你又拿老子沒辦法。等老子在裏面練它個三年五載的,不,三、五年實在是太長了,一個人太寂寞了,老子最多拼了老命練它幾個月,出來總能打的過了吧?
他已經很自然地将商均給忽略了。
于是暗地裏偷偷地去嘗試啓動時戒。
沒想到他擔心什麽,就來什麽。時戒果然在虛無幻境裏啓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