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書言不是說他早就離開了,冷潇哪怕懷疑他也不可能知道他收了這麽多錢嗎?
她手中的動作一頓,再次擦了擦幹涸的眼角。
“潇潇,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要是阿言有一千萬,他就不必這麽辛苦了,你的治療費很高,他那些積蓄早就花光了,賣了房子才勉強将你的命救回來,你不相信可以問問剛才的護士,你在這兒一年多,花費了不少錢。”
“她是醫師。”冷潇糾正道。
她的不按套路出牌,讓陸珊珊有些應接不暇。
哪怕以前的冷潇也是冷冷的,還有冰山美人一說,但也不應該變成現在這模樣。
以前的她聽見常書言爲了她受苦受累,一定會心疼得主動掏錢幫他分擔。
現在自己都提了兩次他一天打三份工,她居然一點都不心疼。
“潇潇,你不愛阿言了嗎?”
“愛?”冷潇睜開眼睛,“他出賣我,我如何還能愛他?”
“潇潇,我沒有出賣你。”突然,病房的門被人在外推開。
一位穿着破破爛爛,手裏還拿着工地安全帽,皮膚黝黑的男人走了進來。
要不是聽聲音,冷潇未必能認出他。
“阿言,潇潇醒來了,你快勸勸她。”陸珊珊站起,讓出了位置。
常書言大步朝床邊走去,卻提前停下了腳步。
“潇潇,你終于醒來了。”他驚喜萬分地笑了笑,低頭看看自己的一身髒亂,“對不起!我現在太髒,不能好好抱抱你。”
冷潇一臉淡漠地看着進來的人,什麽都沒說。
這戲他們是準備多長時間了?皮膚黝黑是真的,不過他也沒消瘦,隐約還能看見松弛的腹部。
一千萬,什麽山珍海味不能吃?長點肉很正常。
皮膚黑得很均勻,卻一點都不粗糙,應該是特地買了太陽燈曬出來的。
爲了迎接她帶來的下一個一千萬,他們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本是年輕陽光的小夥子,轉眼成了工地糟老頭子,冷潇本是該哭戚戚的,可真的哭不出來。
她索性側過腦袋,誰也不看。
常書言看着陸珊珊,微微皺眉。
陸珊珊搖搖頭,站起來走了。
誰知道冷潇爲什麽變得這麽冷漠?不過她醒來就好,人家就是想要活的。
常書言聽見關門的聲音,“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潇潇,請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出賣你,你的秘密是韓作棟傳出去的,那一夜他灌了我很多酒,後來他就失蹤了,我爲了去找他,錯過了你很多事,等我回國,你人已經住進了醫院。”常書言跪着過去,輕輕拉了拉冷潇的病号服,“潇潇,我對不住你!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不能不理我,現在除了你,我真的什麽都沒了。”
回頭該好好獎賞阿佩,要不是她一掌劈下來,自己或許也沒醒那麽快。
聽不到陸珊珊和常書言的通話,她現在會不會猶豫呢?
找一個出國的好友當墊背,再曬曬太陽,借來一套破衣裳,演得跟真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