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本應是孩子們的滿月之宴,本應喜氣洋洋,熱熱鬧鬧,可如今滿宮的挂白,到處都是一片哀傷沉郁的氣息。
到晚上,他們相擁而睡,也是沒說什麽話,直到出發的時候,她才爲他穿上孝服,撫着他的臉頰,輕輕地說了一句,“等你回來。”
他抱着她,在她耳邊許諾,“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的。”
皇後出殡,許多百姓在街道兩側相送,皇後這些年也挺得人心,賢名在外,甚得敬重。
哀戚的氣氛,充斥着整個京城。
抵達城門之後,相送的官員大部分留下,其餘的随着隊伍前往北安山。
出了城之後,氣氛就變了,官道上沒什麽人行走,仿佛早就被肅清了。
禁軍隊伍策馬走在前頭,南宮翼天居中,身側是青龍衛,阿佩今日沒跟随出來,留在東宮。
除了阿佩之外,青龍衛很多都留在了東宮,這一場硬仗,青龍衛的責任隻是保護好太子妃和皇孫。
晉王也在送殡隊伍中,策馬走在南宮翼天的身後,他眼底有破釜沉舟之意,隻等隊伍抵達驿站,便可動手。
因爲,他隻送到驿站便要回京,城中早就布局好,隻等着這邊誅殺了南宮翼天,便可率人攻入皇城。
而到時候,靈修完成任務之後也會帶人攻皇城,等大事一成,拿下靈修,對外宣稱東宮謀反,他是前來救駕的,如此皇位便是他囊中之物了。
而這一次,他暫時交給了二弟項王,項王這些年爲他籠絡了許多人,能力和忠心都是可信的。
傍晚時候,大隊伍抵達了驿站。
驿站是早就接到了通知,所以早早準備好,住在驿館裏的人被提前送走,門口挂上了白燈籠,停靈的空地也收拾出來。
晉王送達此處之後,便去跟太子道别。
南宮翼天仿似吃驚,“你不送到北安山嗎?”
晉王道:“爲兄送到此處就好,父皇這些日子傷心過度,已經病倒,爲兄要回去侍疾。”
随行官員對晉王此舉很不理解,嫡母出殡哪裏有兒子不送的道理?項王是染病在身,不能下地,這可以原諒,但晉王都送到驿館了,此去北安山的路途也不算特别遙遠,幾日便可來回,怎也不送?
而且就算皇上傷心過度,他晉王既不是大夫也不是太醫,他回去又能如何?
官員紛紛勸說,希望晉王能送到北安山,這才不會落個不孝的罪名。
晉王一句都聽不進去,冷冷地道:“不孝?父皇有疾在身,本王不能在身側伺候,這才是不孝,至于母後安葬事宜,有諸位大人和太子,本王十分放心。”
南宮翼天揚手,冷道:“諸位大人也不必勸了,他若不想去便不去,勉強來的孝順,母後想必也不稀罕。”
晉王看着他,道:“太子要這麽想,本王也沒法子,皇太後年邁經受不起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父皇也痛失結發之妻,這都是人間大痛,怎能隻顧去了的人,不顧活着的人?你們縱然說本王不孝,本王也要回去陪伴兩位老人家。”
說完,晉王不顧官員們失望的眼神,策馬便離開了驿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