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和太子妃都顧着你的感受,才會命人把你送到這裏來,你都不知道闵家當初知道你沒死,他們是有多激動,三爺都哭出來了,等你回京的這段日子,他們都度日如年,得知你即将抵達,老夫人本在宮裏養病的,也非得要折騰出宮回府等你,你到了家門口,可曾看見闵家的人幾乎全部都在門口迎你?可你到了家門也不下馬車,就這麽走了,他們一個個都哭了,你瞧見嗎?你覺得自己難受,他們比你難受百倍不止啊,家裏備下的飯菜,每一道都是喜歡吃的,大家都在等一個團圓,你非不回去。”
三夫人哭着掙紮,“我知道,是我的錯,但是我真的沒法子面對,你放開我,放開我,再不許拿我兒來吓唬我,行嗎?”
阿佩大汗淋漓地把她拽到了藍月院,道:“你自己去問殿下,殿下臉上的血,就是給闵公子拔出剪刀的時候濺上去的。”
三夫人看向南宮翼天,見他一臉的血,頓時慌亂了,“天啊,是真的嗎?殿下,您莫要騙我,墨兒真的出事了嗎?”
南宮翼天這才慢慢地擦去臉上的血,可血早就凝了,擦不去,他面容沉重地道:“太子妃在裏頭給他救治,情況比較嚴重,能不能保住性命還不好說。”
三夫人當場癱軟在地,嘴唇顫抖着,淚水滾滾落下,“不,不……”
她又猛地站起來,踉跄上了台階,“我要進去,我要進去看看,我不信。”
阿佩阻擋她,“你現在不要進去,太子妃在給他療傷。”
“我不信,我不信。”三夫人哭喊着,她是信了的,隻是還盼着他們是騙她的,“你們是騙我的對嗎?是不是騙我的?”
“沒騙你,殿下能拿這樣的事騙你嗎?”阿佩擦了汗水,揚起手給她看,“你自己瞧,我這雙手都是血,你方才沒瞧見嗎?是我先給他捂住傷口止血的,否則等殿下和太子妃來,他的血都要流幹了。”
阿佩也知道情況沒有這麽嚴重,但聽殿下說性命都未必能保住的時候,就知道要跟三夫人說情況嚴重一些,否則的話,闵翰墨這一刀就白挨了。
這傻小子。
三夫人看到她的手,吓得心都碎了,“墨兒,墨兒你怎麽那麽傻啊?”
南宮翼天道:“三舅媽,何苦再做那些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呢?他今日爲挽留你而做出這些過激的行爲,如果你堅持不認他們,隻怕這一次救回來,還會有下次,誰能保證每一次都能得救呢?”
“我認,我認,我認啊。”三夫人哭得淚如雨灑,悲悔不已,“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這麽傷你們的心啊,我自己難受便算了,何苦拉着你們陪我難受啊?”
南宮翼天聽得她這麽說,微微地松了一口氣,至少,對闵家是有個交代了。
他安慰說:“你别着急,太子妃醫術高明,一定能救回他的,你别哭了,會幹擾太子妃的救治。”
三夫人不敢再哭出聲來,但是淚水卻怎麽都止不住,全身顫抖,就怕兒子的命保不住。
她真的後悔了,他們說得對,有什麽比自己的親人更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