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公公搖頭,“不必,相爺,皇上的意思,您是明白的,往後要如何,相爺自己定奪吧。”
慶公公說完,告辭而去。
闵相臉上肌肉微顫,皇上什麽意思,他自然明白,那日抵京入宮與皇上共飲,皇上說得雖隐晦,但意思是出來了。
皇上希望太子聽話,希望能稍稍收太子的權,如果他要襄助太子,幫太子行新政,收民心,皇上是不高興的。
一家人心頭頓時彷徨起來,沒想到剛回京,就遇到了這樣的事。
這是君恩,也是警示啊。
慶公公也到了東宮去,禀報了太子妃,說皇上恩準明日讓闵家的人到東宮與太子妃相聚。
而且,說了皇上恩封老夫人爲二品诰命夫人的事,所以明日老夫人入宮是要先到穆慈宮去請安。
冷潇剛得知消息,很是開心,但轉念一想,卻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她請慶公公坐下,問道:“公公可見過我外祖母?”
“回太子妃的話,老奴沒進去拜見。”
“那皇上下旨之前,可曾見過什麽人?”
慶公公猶豫了一下,“這……”
“公公但說無妨,您便是說了,也無人知道是您說的。”
慶公公想着這事也是瞞不過去的,便道:“皇上下旨之前,見過太醫,而太醫曾到闵府給老夫人診治。”
冷潇心頭一沉,“所以,我外祖母情況嚴重,是嗎?”
“情況很嚴重,太醫說若服得下湯藥,能有十天半八天,若服不下去藥的話,也就這三幾日的事。”
冷潇算了算入宮的時間。
如果明日一早入宮,從闵府到皇宮的路程,馬車起碼是要走一個時辰,因爲外祖母情況嚴重,不可能跑得快的。
一個時辰颠簸,到了宮門要候着,等穆慈宮的人出來帶引。
而外命婦到了宮門,就不能再乘坐馬車,從宮門到穆慈宮,要穿過一道長長的宮巷之後才能抵達後宮,到了後宮還得過了禦花園,再從禦花園的回廊走一段路,方抵達穆慈宮。
這麽遠的路,外祖母怕是走不了。
而且,闵家的下人是不許進宮,不需要謝恩的人,沒得皇太後接見,也不能到穆慈宮去。
換言之,隻能是皇太後身邊的人領着外祖母獨自前往穆慈宮。
“公公,皇太後那邊,是否能準備肩輿?”冷潇問道。
慶公公輕聲道:“自大魏開朝,便沒有外命婦用肩輿擡着到穆慈宮謝恩的先例。”
“也不能叫我舅舅他們背着過去,對嗎?”
“自然不行,皇太後并未傳外男入後宮。”
冷潇聲音漸漸冷了下來,“而就算皇太後讓我舅媽一同去,這麽遠的道路,我舅媽也背不動。”
“太子妃,您明日可先往穆慈宮去候着,等老夫人一到,您便馬上爲她診治。”
冷潇聲音揚高,“問題是她能去到嗎?”
“太子妃去求皇上或者求太後吧,老奴幫不了您。”慶公公說完,也不便久留,福身離開。
冷潇咬牙,帶着阿佩便去穆慈宮求見太後。
皇太後正在佛堂裏念經,叫冷潇在外等了半個時辰才出來。
她坐下之後,便見冷潇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行了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