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他死後,那些居心叵測的官員便被皇帝和太子逐一擊破,也算是化解了朝廷的大難,冷潇是立下了大功的,這點哀家和皇帝都很清楚。”
婉蓉姑姑輕歎,“可您跟皇上都不大喜歡她。”
皇太後慢慢地拾起念珠,眼底黯淡,聲音輕幽,“哀家欣賞她,若沒有那些不祥的預兆和大兇之卦象,哀家會把她當心肝寶貝似地寵着。”
她擡頭瞧了婉蓉姑姑一眼,“這些你早就知道,何必裝作不知地一再問哀家?你不必提醒她立下了什麽功勞,哀家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
婉蓉姑姑讪笑了一聲,“奴婢心疼殿下,實在不忍他們夫妻再分離。”
“哀家何嘗忍心?但便不是這些不祥預兆,以她的性子也不能行啊,太子身邊怎麽可能隻有她一人呢?善妒,狹隘,隻顧私情忘記大局,這點哀家對她很失望的。”
婉蓉姑姑不語了,這點确實是太子妃做得不對,她也三番四次勸說,可太子妃就是聽不進去,非得獨霸太子一人,這才落人話柄。
皇上不喜她,也在于此,更在于太子對她的重視與在乎,太子也真是的,怎麽就不能在皇上面前收斂一點呢?房中的人,收了便收了,男人嘛,哪個不是這樣?橫豎是不動感情的。
婉蓉姑姑想着更覺得可惜不已,他們本該有更容易走的路,卻非得這麽走窄了,這日子能過得如意嗎?
到底還是年輕,不知道現實的殘酷。
“把無道先生請過來,哀家要問她幾句。”
始終有可能懷着雙生子,魯莽不得,還是要問清楚一些才好的。
“是!”婉蓉姑姑出去,叫人跑一趟書齋,把明無道傳過來。
但這一次明無道并未給出什麽建議,她說:“我在的東宮與太子妃相處了一段日子,心中已經有所偏頗,我便起卦也不會準确,卦象随心生,必定會被我的意志所影響。”
“你……”皇太後氣結,“你怎麽能失了偏頗?她竟然連你都收複了?她給你什麽好處?看她不聲不響的,倒是懂得逢迎之術,哀家真是小瞧了她。”
明無道靜靜地說:“太後,太子妃與我說話的次數不多,更沒有所謂的交淺言深,人的善惡其實都刻在面上,太子妃眉間清明,雖有些肆意卻無惡念,若最終會導緻那個結果,隻能說是造化弄人,實非太子妃所願。”
“哀家也不信她如今會害太子,但你一句造化弄人就已經夠叫人害怕了,”皇太後聽她這樣說,心頭更是覺得焦灼不安,“罷了,你還是起一卦,看看她腹中是否懷着雙胎。”
明無道苦笑,“太後,我說了,起卦也随我意志走的,不會準确。”
“你是希望她懷着雙胎?”
明無道道:“若是懷着雙胎,便是太祖保佑,既然冷潇有太祖指路,皇太後爲難她,便是不孝,可若不是,或許最終導向的就是那個結果。”
皇太後愠道:“不是叫你分析,哀家何嘗不知這點?王太醫現在還沒能準确診斷出來,你起個卦象,讓哀家心裏有數,不管是否準确,照着起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