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探般問道:“母後,是否有什麽事?”
皇後回過神來,勉強笑了笑,“沒,沒什麽事。”
她看着冷潇,話到了唇邊,卻太難說出口了,他們才重逢沒幾個月,正是恩愛時候呢。
夫妻一輩子,最恩愛的日子就是妾侍沒進門之前,皇後都不忍心破壞這短暫的幸福。
她對自己的兒子有信心,就算有了新人,也不會忘記舊人,隻是再怎麽對舊人好,也不像隻有夫妻兩人的時候那麽好了。
這份恩愛情深,怎麽也要削一半出去的。
冷潇看出皇後有話要說,不過既然她不說,便也不問,陪着她繼續閑聊,反正讓皇後如此難以啓齒的,也不會是好事。
“昨天聽惠慶宮的人說,惠貴妃産後惡露不止,加上死胎和失寵的事,傷心過度病倒了,皇上雖派禦醫治療,但怕是效果不大啊。”皇後努力地轉移着話題。
“哦,希望她沒事。”冷潇淡淡回應,但按照她的推測,惠貴妃估計活不了多久,皇帝對她生厭了,害怕了,她活着皇帝就覺得鬧心,最好是她死了。
而且,皇帝已經命人救治,若是救不過來,也落不了罵名。
畢竟婦人生子對身體損害很大,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更不要說還生下一個死胎,作爲母親的肯定傷心欲絕。
“見她這般,本宮心裏又有些憐憫她,想去看看她。”皇後歎息。
冷潇覺得皇後就是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痛的典型。
惠貴妃得寵那會兒,沒少挑戰她的地位,她那會兒是惱怒惠貴妃的。
如今惠貴妃失寵,又患病将死,她的聖母心又冒出來了。
冷潇勸了一句,“兒臣認爲,母後還是不要去的好。”
“去一去吧,也省得心裏總是不安,你不明白,本宮想起她的遭遇,總有一種狐死兔悲的傷感。”
冷潇不禁搖頭,這算什麽狐死兔悲啊?你們壓根不是同一類人。
而且,人家還不屑跟你同一類呢,她惠貴妃寵冠後宮多年,往日是皇帝心尖上的人。
而你,除了後位,還得到什麽?得到掌管後宮之權,那就是替他善後,像惠貴妃這一次的事,她要代爲殺了惠慶宮那幾十個人,平白無故背了這麽多人命。
也許,她不在乎這些吧。
“冷潇,你懂得醫術,不如……”皇後頓了頓,又覺得這般不妥,“罷了,不能把你拖下去的。”
冷潇真是吓了一跳,虧得她還算清醒,怎麽可能去治療惠貴妃呢?一旦治療便沾身,她還嫌如今麻煩不夠多嗎?
她看着皇後的愁容,真忍不住想說幾句重話,但念及自己修心養性,不輕易氣燥,便忍下來了。
再勸了一句,“總之兒臣認爲,母後如果覺得心裏不安,派人多送點補品過去,也算是盡心了。”
皇後卻道:“她宮裏什麽補品沒有?如今因着她失寵,後宮無人去探望她,她心裏大概也不是滋味,本宮是想過去與她說說話。”
冷潇忍不住轉過頭去直翻白眼,這是多擰不清啊?還要過去陪她說說話。
惠貴妃大概會以爲她是想展示勝利者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