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太傅一直守在潛鳳殿裏,看着良媛的臉色從最初的慘白到如今有了淡淡的人氣,一顆心才放下來。
太子沒來,叫了衛大人過來請他,他沉沉地歎了一口氣,走出門口的時候對衛大人說,“殿下該來看看她。”
“太傅,請!”衛大人不置可否,隻拱手相請。
南宮翼天和太傅在書房裏說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的話。
冷潇聽阿佩回來說,太傅走的時候,差點在石階上撲下去,是衛大人扶住了他,扶着他的時候,他全身都在顫抖。
南宮翼天也回來告訴冷潇,他和太傅把話挑開了一些,告訴太傅,知道他和晉王曾私下會面幾次。
“就說這些,便把他吓得差點摔倒?”冷潇笑着問道。
南宮翼天伸手摟她,“這或許是我最後跟他說了一句話才把他吓着的,我說,要動搖我太子之位不是不可以,但就是等同把盧家百餘條命擱在刀尖上。”
“你真這樣說啊?”冷潇有些意外。
“适當的敲打,很有必要。”
“富貴險中求,他不應該會怕啊。”
“那是他以爲我會一直包容他,他也以爲我不知道他的事情,人有時候總是自欺欺人的。”
不挑破,他便以爲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經過這次盧良媛的事,估計他也看分明了,希望他不要再糊塗下去。”南宮翼天說。
冷潇彎唇,饒有興味地道:“我實在很想知道,清公主這一番期待落空,會是什麽樣的心情。”
公主府。
自從阿令過來說盧良媛要服藥之後,清公主所有的恨意,都燃燒了起來。
隻要盧良媛一死,她就能找到人作證,說是冷潇毒死盧良媛的。
她一直在等消息。
一直等到晚上,還沒傳來盧良媛咽氣的消息,倒是打聽到太子已經快速趕回了東宮。
她的心,放一半,吊一半。
但也安慰自己,盧良媛隻要吞下藥,就一定會死。
就算冷潇的醫術世上無雙,但她會救盧良媛嗎?斷然不會。
冷潇一定恨透了盧良媛,因爲盧良媛身後還有一個盧家,有一個盧太傅,而她如今已經是孤女了。
盧良媛死了,就威脅不了她太子妃的位子。
且任由她冷潇再聰明,也不會想到這是她的計策。
她大概會以爲盧良媛不願意離開東宮,所以以死相挾。
她照着銅鏡,銅鏡裏映出的臉頰,依舊帶着淡淡抹不去的青淤,這一巴掌,打得她心都碎了。
到底,她不是親生的,她說得再多,抵不過太子一句話。
既是不可依靠父皇,那就隻有靠自己。
和離一事不可再鬧,她派人把驸馬叫了回來。
她真是厭惡了林紫陌,可她不得不跟這個人過下去。
爲了彰顯她的寬宏大量,也爲了不用應付林紫陌,她給林紫陌找了一個妾室。
妾室美若天仙,林紫陌自然歡喜,就不跟她計較之前的事。
她焦灼不安地派人出去打聽消息,但是,到了深夜,東宮那邊還是沒傳出盧良媛的死訊。
而盧家除了太傅,也沒有往東宮裏去,甚至傍晚的時候,太傅還從東宮離開了。
她覺得很不對勁。
盧良媛難道沒吃藥?
她傾向于這個可能,盧良媛就是一個膽小怕事的,成了不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