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呈現出的那種癫狂,癡情,執迷,都讓冷潇看得頭皮發麻。
她的愛情觀很簡單,不愛就分開,縱然分開會鮮血淋漓,但女子的最後一絲體面要留住。
她知道這個時代對女人苛刻,但是盧太傅的孫女,即便是從東宮走出去,依舊能嫁到很好的人家。
但她卻求着留在這裏,隻爲能偶爾地遠遠看南宮翼天一眼。
冷潇對着這樣一個女人,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如果盧良媛過來鬧,發瘋,咒罵,甚至動手,她都毫不留情地把她打回去。
但現在,莫說打,就是罵她一句,她估計也要跪下去繼續磕頭,不死不休。
而她默不作聲,也沒讓盧良媛安心,她繼續流淚求着冷潇,“求求太子妃容妾身留下吧,妾身真的不會糾纏殿下的,你要什麽,妾身能給的,都給你,妾身有陪嫁過來的金子白銀,通通孝敬給太子妃。”
“閉嘴!”冷潇聽到這話,終于是忍不住了,怒道:“至于嗎?值得嗎?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傷害自己,就是不孝順父母。而且你的陪嫁家财,是娘家給你的退路,你用來讨好我就隻爲了留下,在這裏遠遠看一眼那個不愛你的男人?你是腦子有病吧?尊嚴呢?”
“我有病,我看他第一眼就有病了。”盧良媛伏地哀恸地大聲痛哭起來,“論深愛,太子妃絕對沒有我愛他那麽多,爲了他,我連命都可以不要,更不要說尊嚴了。”
冷潇越聽越生氣,這簡直就是輕賤自己,當即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不想聽了。”
盧良媛用絕望的眼神看着她,繼續哀求,“哪怕再讓我留一年,一年吧,一年之後我離開東宮,如何?”
冷潇幹脆起身往門口走去,窩着一肚子的氣。
身後,傳來盧良媛悲戚的話,“太子妃如果不同意,就是逼我去死,你是巴不得我死了吧?我死了你們之間就再沒有阻攔了,你當日回來就想是殺了我,你要殺我,下手重一些,别給我留口氣啊,我如今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冷潇沒回應,拉門直接出去,阿佩剛好進院子,冷潇道:“阿佩,帶她回潛鳳居。”
阿佩挑了眉毛,看到盧良媛跪在裏頭,額頭還受傷了,以爲冷潇懲治了她,道:“隻叫她磕頭算輕的。”
“不是太子妃叫她磕頭,是她自己要磕。”朱嬷嬷連忙解釋,可不能叫太子妃無端承受這個罪名的。
阿佩快步進去,一把拉起盧良媛,“良媛,請回吧。”
“你們這是要逼死我。”盧良媛哭着,踉跄出了屋,在侍女的攙扶下離開了斬月居。
冷潇從回廊裏轉身,招呼阿佩過來道:“你派人盯着點,免得真死在了東宮。”
“太子妃放心,她才不想死呢。”阿佩道。
“盯着吧。”冷潇在現代的時候,搶救過好幾個爲愛自盡的女子。
“行,屬下會派人盯着。”阿佩道。
冷潇揉揉眉心,轉身而去,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感情事也是一樣的,這裏頭已經不牽涉誰對誰錯的問題,就是一團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