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誇張!”
“不信?”
冷潇與他拉開一點的距離,問道:“你是認爲一切都是黑白灰,還是你真的看到所有的東西都隻有黑白灰三種顔色?”
他聲音裏透着悸痛,“不是我認爲,而是我所見的就是那樣,整個世界都隻剩下黑白灰,花葉,雲朵,天空,一切一切,都是黑白灰。”
“真的?那現在呢?好了嗎?什麽時候好的?”冷潇緊張起來,睫毛濡濕。
他笑了,仿佛雲霧撥開,俊逸溫潤,“現在好了,大概是你走了大半年左右,我在書房看你的畫像,徐奶娘抱着小龜蛋進來,小龜蛋手舞足蹈地朝我喊了一聲爹,那是他第一次喊爹,我怔怔地看着他,看到他身上的那件衣裳,變成了杏黃色。”
冷潇心裏觸痛,她那時候并不知道他會這麽緊張她的。
她這輩子都沒試過被人這樣緊張過。
即便是前生被騙的那一次,也不過是幾句甜言蜜語和一點小恩小惠。
她真的至今無法解釋和南宮翼天的見鬼緣分,分明是跨越了時空的人,爲什麽當初會夢到和他洞房呢?
但那分明也不是一場夢,仿佛是什麽力量把她帶到了這裏。
解釋不清,也牽扯不清了。
“對不起,我都不知道你經曆了這些。”她輕輕地,痛惜地道。
“你回來,我受過的苦,已經不值一提。”他生命裏所有的色彩都回來了,從開棺那一天起,他的人生又再充滿了希望。
冷潇很是動容。
晚上,她依舊習慣地去看小龜蛋,但出去之前,還是要把那一身裝扮撿回來,臉上暫時不能弄,便以輕紗遮蔽臉龐。
南宮翼天看着她武裝自己,這動作十分的娴熟,可見每天沐浴之後都要裝扮一遍。
“我陪你去看他。”南宮翼天舍不得這麽快就讓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内。
“不用,我自己去,我特别享受和他獨處的時光。”冷潇沖他笑了笑,雖然遮住了面容,但是,她笑起來眼睛特别有神,他忍不住想再抱她一下。
冷潇卻躲開了,道:“理智回來了,說好先保持距離的。”
南宮翼天隻得放下手,“好吧。”
目送她出門去,直到看不見了,還舍不得收回視線,像夢一樣啊,但他知道是真實的。
那個狠心的女人,真的回來了。
……
小龜蛋現在沒鬧着要去找娘親了,因爲父王跟他說過,那不是娘親,他相信父王。
他乖巧地躺在床上,對冷潇說:“我一點都不失望,因爲父王跟我說,娘親遲早會回來的。”
冷潇眼底澀紅,伸手撫摸着她的額頭,“嗯,會回來的。”
“大夫,你爲什麽要帶着面紗?”小龜蛋問道。
“因爲我臉上長了一些疙瘩,好醜,所以要藏起來。”冷潇說。
“但是冷大夫一點都不醜,冷大夫很好看。”
冷潇微笑了起來,這孩子,真是跟他爹一樣,愛昧着良心說話。
“睡吧。”冷潇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