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翼天瞧着她,失笑,“你掩飾便掩飾,爲什麽連身材都要掩飾?怪不得我看不出來,你這彎腰駝背的模樣,跟以前哪裏有半分相似?”
“我要不是裝扮得專業一點,怎麽可能瞞得過你嗎?”冷潇拿起毛巾,開始細細擦拭自己的臉。
首先是眼睛。
眼睛是她裝扮的重點區域,因爲眼睛最容易透露出身份,眼角是黏了東西的,讓眼睛看起來很小。
洗去之後,再洗掉畫的眉毛,眉毛之前畫得有些耷拉,讓眼睛看上去更小。
她手指染了一點墨,指尖一掃,眉毛便出來了,鳳眉微翹,清靈動人。
臉上的斑點,鼻子上的暗影,下巴,所有地方都可以洗去,連特意做出來的蠟黃都洗去,露出白皙的肌膚。
不過片刻,那張熟悉的臉就出現在了南宮翼天的面前。
而南宮翼天已經目瞪口呆了。
就這樣的裝扮,可以讓一個人改頭換面?便是做臉皮也沒有這效果好啊。
但是,當所有的驚愕褪去,他眼底漸漸生了霧氣,凝望着眼前這張臉孔,就是千百次出現在他夢裏的臉孔,絲毫不差。
“有變化嗎?”她沒回避他的視線,俏臉生了淡紅,“三年不見,還認得吧?”
“刻骨銘心。”他緩緩地說,眼底毫無遮掩的感情,冷潇都看在眼裏。
她眼底微紅,心底微痛,“這三年裏,我沒想過你還惦記着我。”
“如果知道,你會爲我回來嗎?”南宮翼天輕聲問道。
暖燈映照她的臉龐,睫毛垂下,潋滟了暗光,“不知道,或許會,但我從不敢這麽想過,終日讓自己忙碌一些。”
“冷潇。”他站了起來走到她的身前,身後的燈照出他的影子,籠罩在她的身上。
修長雙臂一展,便把她抱入了懷中。
寬厚舒服的懷抱十分溫暖,仿佛把初冬所有的寒氣都驅趕了,他的心跳聲就在耳邊,一聲一聲,熟悉又陌生。
她覺得真像夢一樣啊。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這三年來,我回憶得最多的一幕,是你半夜朝我奔過來,抱住了我,你在我懷中的感覺我怎麽都忘記不了。”
暖暖的呼吸在臉龐,在發上,他的手勁很大,抱得很緊,仿佛要把她揉入身體裏。
她開始有點抵抗,心裏始終有一條防線,不想越過這條防線。
但是,這樣毫無距離地擁抱在一起,兩顆心貼得那樣近,她全身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心裏酸酸的,在他懷中才覺得這三年過得真是苦啊,連想他們都不敢放肆地想,怕自己承受不了思念的後果,會立刻回京找他們。
南宮翼天抱着她,便舍不得放開,舍不得讓他離開哪怕隻是一步之遙外。
“你對我說過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得,我卻不記得到底是什麽時候,我開始喜歡你。”他忽然在她耳邊低語。
冷潇回憶起來,他們似乎都沒說過多少話。
冷潇慢慢地放開他,避開他灼熱的眸子,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受他的蠱惑,“你對我,或許是感激多于一切,我治好了你的腿,救了舜王夫婦,所以你感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