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微微一笑,“就在東宮,當日冷潇大義滅親,自己也深陷火海,恰好,風衛巡視經過,救下了冷潇,哀家始終忌憚她冷家女兒的身份,不喜她,遂命人把她送走,此事連太子都不知道。”
衆人看向南宮翼天,見他果真一臉震驚之色,顯然事先不知道此事。
南宮翼天确實震驚,本以爲皇祖母是要瞞着他冷潇回來的事,但現在既助他冊立冷潇爲太子妃,又說冷潇已經在府中了,那沒什麽事情瞞着他啊。
爲什麽無極會說冷随安不是冷潇?
他又看向無極,見他依舊是垂手立着,一臉沉重之色,他心裏頭咯噔一聲,必定還有事的。
“太後,”盧太傅有些急亂了,“不對,當日是發現了屍體的,而且,您既然不喜冷潇,送了她離京,爲何今日又冊立她爲太子妃?還帶了她回京呢?”
太後一臉的愧色,沉沉地歎氣,“哀家之前确實不喜她,但是,皇孫病重,卻沒有母親在身邊照顧,實在讓人心疼。盧良媛入府之前,雖言之鑿鑿地說會把皇孫視作親子,好好對待,但被封良媛之後卻隻顧着争寵固位,并沒有盡到照顧皇孫的職責,恰逢早些日在朝堂上說要冊立太子妃,哀家想,不管冊立誰爲太子妃,都不如冷潇這位親母,所以斟酌再三,還是讓她回來了。”
太後這話,既合理解釋了冷潇死而複生的原因,又狠狠地打了盧太傅的臉,讓人不禁想起盧良媛進門的時候,盧太傅曾當着滿朝文武的面,說良媛秉性善良,會把皇孫是作親子對待,如今經由太後的口說出她隻顧着争寵固位,可見天家已經對她不滿。
盧太傅一張臉火辣辣的,羞怒難當。
他怎想到太後會當殿說出來呢?
皇上和皇後對良媛都沒有多大的意見,因爲他瞞得住。
但是,他忘記了太後耳目多,東宮的事,怕是瞞不住她老人家的。
如今把良媛不善待皇孫的事說了出來,等同是堵住了他的嘴,他怎麽還有臉争辯下去?
隻能是跪下顫抖請罪,心裏頭對良媛恨鐵不成鋼,若換做任何一個盧家的女兒,也必定會善待皇孫營造賢名争取被封爲太子妃的。
這一子錯,滿盤皆落索啊!
南宮翼天沒有再說話,今日其實都不需要他說話,皇祖母都已經爲他辦完了他想辦的事。
但是,他不安心。
如今的東宮,隻怕已經有一位和冷潇一模一樣的女子被送了過來,企圖混淆視線,繼續蒙蔽他。
一個長得和冷潇一模一樣的女子,一旦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定會狂喜之下失去分析的理智,至少,所有人都這麽認爲,皇祖母和無極也會這麽認爲。
因爲,他們都看着這三年來,他被冷潇的死折磨成什麽樣了。
他靜靜地聽着父皇宣布冊封冷潇爲太子妃,滿朝文武便再無反對的聲音了,畢竟,皇太後自損名聲,說出來這個事情的真相,是讓大家信服的。
不管如何,他今日的目的達到了。
他看了皇祖母一眼,眼神複雜,既感激她承擔下一切的罪責來爲冷潇平反,也不滿她擅自安排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