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麽做,是絕對會得罪太傅,甚至與太傅決裂反目。
但顯然,他已經在所不惜了。
“好,那我便回一趟東宮,借口看望皇孫,認真地位殿下辨認一番。”
他仰頭喝了兩口酒,便把酒壺放在桌子上,道:“等微臣帶好消息回來,再暢飲一番不遲。”
“無極,希望是好消息。”南宮翼天狹長鳳眸裏,藏着小心翼翼的希冀,還有無法隐藏的緊張。
當他認定冷随安是冷潇的時候,不希望再聽到否定的話。
無極伸手扯了一下袖子,道:“殿下,相信自己的直覺。”
一拱手,長袖一揚,揚走了仆仆風塵,轉身大步出門去。
東宮。
冷潇站在屋外石階上,兀自出神。
寒風凜冽,她似渾然未覺。
心裏依舊是盤算着,怎麽跟南宮翼天說她沒死的事。
其實她覺得,南宮翼天或許已經知道,就算不肯定,也必定猜測出一二來。
她從不敢低估南宮翼天的聰明與敏銳,這種身經百戰的武将,疑心是極重的,就像三年前她還在翼王府的時候,他甯可忍受劇痛,也不願意相信她。
那晚讓冷潇出來與他對話,實在是很愚蠢的事,就算他當時不起疑,但等冷靜下來,理智恢複,再把她在府中所作所爲前後一聯想,估計就已經看穿了。
所以,才有了那天他忽然對着她的背影喊了一聲冷潇。
她回來的時候以爲一切盡在掌握,但如今回來才多久?情況已經失去控制了。
院門閃出一道身影,腳步似乎悄然無聲,冷潇在思緒混亂中,竟沒有發現。
直到有人喚了一聲無極大人,她猛一擡頭,才看到緩步走來的中年男子。
她見過他。
三年前在翼王府,也知道他的身份是南宮翼天身邊的謀士,軍師,南宮翼天很看重他,信任他。
以前冷潇沒有認真看過他,但現在看他一臉風塵仆仆,眼角那些皺紋卻沒有被填上塵埃,她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中年謀士,也是易容的,興許,還是一個易容高手。
他銳利的眼神變得溫和起來,不是咄咄逼人的打量了,甚至抱拳見過,“這位一定是冷神醫,久仰大名。”
“嗯!”冷潇既然已經打算透露身份,便沒有與他客套,也沒有故作不知地問他的身份。
無極的眼光停留在冷潇臉上好一會兒,他認出來了,心裏爲殿下高興,苦了三年,他終于等到她回來了。
無極進去看望小龜蛋,小龜蛋很喜歡他,因爲無極先生一直都在外頭,會跟他說很多新奇好玩的事情,他沒有去過外邊的大世界,所以,特别向往。
無極很有耐心,跟他說了有半個時辰的話,小龜蛋都還顯得興緻勃勃,冷潇進來了,道:“他累了,該睡覺了。”
無極見小龜蛋确實面帶倦色,便含笑道:“睡覺去,等你睡醒了,我再跟你說。”
“好,我聽話,我很乖的。”小龜蛋馬上就縮進被窩裏,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