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團一轉身,看到冷大夫在身後聽着,她忙斂容,“大夫,您什麽時候來的?”
冷潇淡淡地道:“剛到,聽到你們說太子要選妃的事。”
“大夫,我們是胡說的,您千萬先别跟皇孫說,免得他擔心。”阿團連忙道。
冷潇看着她,“我不會跟他說,但如果選了一位品行良好的女子做皇孫的母親,也是皇孫的福氣。”
冷潇說完這句話,就覺得堵心得很,冷潇你什麽時候變得很虛僞了?
她心煩氣躁轉身進了屋中去。
她不知道自己生氣什麽,他選妃是天經地義的事,身爲一國儲君,太子妃的位置不能一直懸空。
她希望,就算他要冊立太子妃,也要等到小龜蛋的病痊愈,她離開京城之後再冊立,到時候不管他娶多少,自己眼不見爲淨。
她也不管自己這樣想是不是自私,作爲前任,按說南宮翼天做什麽都與她無關了。
但是,他們沒有離婚,她就算真的死了,他們還是夫妻,她現在還活生生地在王府裏,要看着他娶妻洞房,看着他和新人恩愛度日,恕她做不到這麽大方。
生了一會兒悶氣,衛大人過來請她去給南宮翼天換藥,她語氣有點沖,“你們去找大夫給他換藥吧。”
衛大人一怔,“你不就是大夫嗎?”
“我是皇孫的大夫。”
冷潇說完,又覺得自己對衛大人發脾氣有些無理取鬧,收斂了怒氣,“走吧。”
冷潇過去看到南宮翼天就來氣,說得多深情,轉個身就要立太子妃了,還說要親自選妃。
南宮翼天從她踏進門檻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她的怒氣。
她一言不發就過來處理傷口,動作十分粗魯。
對衛大人尚且能把忍住怒氣,但對着南宮翼天,她忍不住。
南宮翼天靜靜地忍受着,等她重新包紮完傷口之後,問道:“你生氣什麽?”
冷潇收拾着東西,頭也不擡,“沒生氣。”
“冷随安。”南宮翼天微微一笑,忽略她的怒氣,“我的傷勢已經不礙事了吧?會不會耽誤選妃?”
冷潇定了定,擡頭看着他臉上的歡愉之色,冷冷地道:“你是太子,就算你是瘸了癱了,也有大把的女人前赴後繼湧過來讓你挑選,擔心什麽?”
“确實是,天下女子無不對我趨之若鹜。”南宮翼天笑容在眼底,高興之情也藏不住,冷潇看得極爲礙眼。
這樣張狂油膩的話,以前的南宮翼天根本不會說,當了太子之後,變了。
她滿腹怒氣,發不得,真是窩囊,憋屈。
收拾了東西,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
南宮翼天看着她的背影,笑了起來。
衛大人不解,“殿下,您氣王妃做什麽呢?”
南宮翼天慢慢地坐了起來,雙腳垂在床邊,“她生氣,證明她心裏有我,而不單單是爲了斯年趕回來的。”
他看着包紮得豬蹄似的雙腿,高興地道:“挨這傷,值了。”
衛大人也跟着笑了起來,卻笑得有些心酸。
殿下那句話其實沒說錯的,天下多少女子對他趨之若鹜?但他要的卻得不到。
爲了與王妃接近一點自殘雙腿,還甘之如饴,他可是大魏國的太子殿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