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暴躁性子,始終是不能忍受被人冤枉。
南宮翼天還沒出去,在正屋裏看崇文閣官員送過來的折子。
衛大人守在門口,見冷潇換回女裝,頭發依舊是系着布帶束冠,也容易辨認出來,“大夫你有什麽事……”
冷潇一手推開他,便大步進了正屋中。
她看着南宮翼天,冷然道:“我沒有什麽居心,更不會是盧良媛的人,我來京城,就是爲了醫治皇孫,爲了賞銀,也爲了天下聞名,爲女子行醫争一口氣,開一條先河。換血是唯一的辦法,到現在我還是這麽說,如果殿下不跟盧娘娘生,也可以跟别的女子,或者說,帶皇孫的堂兄弟過來驗查一下,如果有合适的最好,你不必再費心找什麽大夫,天下間,除了我,沒有人能治好他。”
南宮翼天放下手中的折子,眸色冰冷地盯着她,眼底充滿了研判。
“你真是狂妄!”
冷潇遽然道:“這是自信,皇孫确實因爲我的藥而有所起色,殿下如果不信,可以繼續找大夫,但我隻怕打擾了他養病,更會讓他以爲自己的病十分嚴重,連我都醫治不了,他已經很懂事,請不要再給他增加心理負擔。”
南宮翼天眸子鎖緊她,面容卻是有些恍惚。
這說話的語氣,口吻,真是像極了一個人。
那個天底下最狠心的女人。
三年不曾忘過,卻也不願憶起半分。
心痛不其然襲起,恍惚間,這個月,是她的死忌。
“退下,好好照顧皇孫!”他揚手,垂下了眸子,掩住眼底那迅速起來的猩紅。
冷潇看了他一眼,慢慢地轉身出去,本以爲他會怪罪她的放肆,卻沒想到他竟然吃硬不吃軟。
斬月居裏其他的人對于她忽然換上女裝并未覺得奇怪,因爲阿錦跟他們解釋過,是爲了方便行醫。
朱嬷嬷歎氣,“确實如此,誰家的病人都不能讓女子來看啊,就怕耽誤事,幸好這位冷大夫醫術精湛,瞧着皇孫是好多了。”
“大夫!”小龜蛋眨了一下眼睛,稚氣地笑了,“你現在穿這個衣裳很好看。”
冷潇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也笑了,她現在跟好看不沾邊。
盧良媛晚些也過來了,看到冷潇,面容頓時冷了下來,“既是女子,爲何不早禀明?有何居心?”
冷潇淡淡一笑,“殿下問我的居心,娘娘也問我居心,我能有什麽居心?自然是爲了賞金而來的。”
“真不知道東興府爲何會舉薦你,女子怎能爲皇孫治病?”盧良媛今日的脾氣很大,都顧不得維持昔日賢良淑德的模樣了。
她問了小龜蛋兩句之後,便走了,神色依舊冷淡,而且眉目見似乎裹了一絲焦躁。
阿團輕聲道:“後天就是娘娘的忌日,她估計爲這事生氣。”
朱嬷嬷冷冷地道:“她有什麽資格生氣?難不成娘娘的忌日還能因她的脾氣而不祭嗎?”
“每年娘娘的忌日,殿下都會喝醉,一醉幾天,盼着今年别醉了,多陪陪皇孫。”徐奶娘憐惜地看了小龜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