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怪事咄咄,胸口中了劍,鮮血如注間,她方才瞧着也是搖搖欲墜了,怎麽忽然一下子健步如飛,仿佛完全沒受過傷似的。
“你放開本宮,冷潇,你找死!”清公主被抓住頭發,頭皮幾乎都要被她扯下來了,痛得龇牙咧嘴,憤怒不已,伸手便要抓她的臉。
但見冷潇手中的劍揚起,在她伸出的手上一砍而下,三根手指頭齊刷刷地落地。
清公主慘叫一聲,痛得幾乎昏過去,直吼,“殺了她,殺了她!”
府中侍衛見她傷了公主,正要圍上來拿下她,冷潇卻擡起了劍,看着依舊一臉冰冷的南宮翼天,諷刺一笑,“規矩我知道,三根手指頭,我自刺三劍!”
衆目睽睽之下,她把劍送入了自己的胸口,腰間,腹部,三劍,利落幹脆,刺進拔出,不過是頃刻間的事。
丢了劍,鮮血溢出,她卻還能堅持着往外走去。
鮮血在她離開院子門口之後止住,地上的血迹,也戛然而止。
傷敵三根手指頭,自損三劍,看似吃虧,但往後要害她,就得掂量掂量本事。
且經此一事,翼王府不會趕走她,就這樣都死不去,還能活生生地走出斬月居大門,誰能不好奇呢?
爲她省去以後的許多麻煩。
南宮翼天斂下眸子裏的詫異,淡淡吩咐,“帶公主下去療傷,命人守住廢院,三餐繼續供應,一切就當沒發生過。”
“阿翼,我要殺了她!”清公主劇痛之中,聽得他這句話,頓時大怒,“青鸾衛,給本公主殺了冷潇,把她五馬分屍,千刀萬剮!”
兩名青鸾衛從廊前的左右出來,但迅速被府中青龍衛逼退,青龍衛首領青桐冷冷地道:“翼王府内,任何人不得放肆!”
“阿翼,”清公主又氣又痛,幾乎昏過去,在侍衛爲她勒住手掌止血之後,她努力撐住身子質問南宮翼天,“你不爲我報仇,竟然還阻止青鸾衛?你眼裏可有我這個姐姐?”
南宮翼天瞧着地上底下的一灘灘血迹,神情玩味,“來人,送本王的姐姐回去療傷。”
清公主兩眼一黑,激怒得一口鮮血吐出,之前折了一隻手,現在斷了三根手指,阿翼都沒爲她出頭懲處冷潇。
在他心裏,當真沒有她。
心頭大恨,冷潇,本公主不殺你,誓不罷休!
冷潇回了廢院,一路回來,以靈力療傷止血,這幾刀雖然不會要她的命,但她會痛的。
這翼王府,真不好混啊。
冷潇萌生離意。
鎖上廢院的門,看了舜王的情況,還是不理想,且呼吸有衰弱的情況。
她躺在床上,再三被當做棋子用,心裏特别煩躁,也筋疲力盡,不想管了,他自生自滅吧。
生存指數的儀器發出了細微的警報聲,意味着病人危殆,需要搶救。
她閉上眼睛,不管了,不管了。
但那警報聲不斷傳來,身爲醫生,她對這種聲音幾乎是本能的心急,還是跳了起來搶救。
搶救持續一盞茶的功夫,算是穩住了生命體征,冷潇大汗淋漓,看着剛從鬼門關裏邁回來卻依舊昏迷的舜王,冷冷地道:“希望你值得我這樣爲你。”
南宮翼天就看不出這是計嗎?如此蹩腳,隻能說,她的性命在他看來,連蝼蟻都不如。
卻也不禁諷刺地想,也是啊,畢竟是奉命過來殺他的,在他看來,他們是敵對身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誰會憐惜一個處心積慮要殺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