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潇微怔,“柳兒?”
柳兒是貴妃的小名。
冷潇一下子就什麽都明白了。
皇帝其實心裏一直深愛貴妃,哪怕貴妃做了那樣的事傷透了他的心,他說服自己不願承認還愛着那個不堪的女人。
可感情這個東西是騙不了人的,她需要找一個更出色的女人,來安放自己的這份感情,他也在努力說服自己,明無道比那個不堪的女人更出色,他會喜歡她的。
而皇帝對皇後忽然變得這麽厭惡,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爲太子,但是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爲皇後一直都見證他和貴妃的感情。
因爲,那個時候的皇後,是多麽的通情達理啊,會聆聽他訴說貴妃的點點滴滴。
而現在卻恰恰是因爲皇後曾見證過他們的感情,而這段感情不得善終,所以他對皇後也懷有了一份敵意。
這就是男人十分迷惑的一種遷怒,他要用别的方式懲罰皇後,讓她也跟着遭點罪。
冷潇道:“貴妃的事對他打擊很大,讓他的心理發生了扭曲,十分極端了。”
明無道苦笑,“這聽起來是多不可能的事啊?但若不是他醉後喊出這個小名,我也不能相信。”
“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帝王,還是那田間耕作的農夫,都是有七情六欲的,這也沒什麽稀奇,而且,身份越高,在打擊和挫敗之後反應都會比一般普通人大,有些人慢慢克服,有些人思想漸漸扭曲,皇上屬于後者了。”
明無道蹙眉道:“皇後很無辜,他們是結發夫妻,當初卻要眼睜睜地看着他和貴妃恩愛,如今他們的感情不得善終,皇後卻首當其沖遭罪,她何錯之有啊?”
“隻能說,他們的愛恨情仇卻把母後牽扯了下來受罪,确實無辜。”
“皇後情況如何?”明無道瞧了一眼殿中,那裏頭充滿了死寂的氣息。
“不是很好,今天我過來的時候,她又吐了,而且,昨晚出現胃酸倒流的情況。”
“這麽嚴重啊?”
“我給過胃藥了,希望管用吧,但你也知道,抑郁症的藥對胃部有一定的損傷,加上她每日嘔吐,早傷了胃黏膜,我不知道她是否能承受這種苦楚。”
明無道不是很樂觀,因爲皇後渴望的東西,一直都沒有得到,而她也知道,永遠不可能得到。
她因此對人生失去了任何的期待,這些年她走得很累。
冷潇沒在這裏待太久,她要出宮去一趟,老王爺和三舅那邊還需要治療的。
她最近真的很累,覺得自己快要生了。
南宮翼天陪着她出宮去,也覺得這幾天她的狀态比較倦怠,動不動就想睡覺,而且喊着腰酸骨頭痛。
皇太後那邊已經三番四次地傳旨,叫穩婆務必要看着她,而且太醫也待命了。
太子妃即将臨産的事,在京中名流圈也傳開去了,大家都在讨論她這一胎是不是雙生子。
羨慕的,嫉妒的,敬仰的都有,但是也有一部分人認爲太子妃不該有這麽大的福分,她是冷鎮桓的女兒,且又弑父,所以無法去定義她做的事情是好是壞,但不可否認的一點,這樣的人,沒有太多人想結交。
都是避而遠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