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沒必要封妃，皇上若想找我說話，我随時可以來。”
皇帝笑得越發和煦，但眼底卻森冷起來，“先生是無拘無束之人，這名分于先生沒有任何的影響，何必在意那些？”
“皇上何必相逼？強扭的瓜不甜。”
皇帝笑了起來，“先生會說這樣的話，真是叫朕意外，這一刻，朕覺得先生真是入世之人了。也好，在這後宮裏生活啊，入世便可踏實一些。”
明無道無力地垂下肩膀，許多事情她都有辦法可以想，但唯獨皇權壓下，她是毫無反抗的能力。
她再有名，也不過是皇帝腳下的蝼蟻。
沉默片刻，她道：“皇上是想知道什麽嗎？如果您想知道什麽，我知無不言。”
皇帝眸子微閃，“朕想知道的，以後想必先生會告知朕，但眼下有些事情便你不說，朕也能猜到。”
“我隻怕皇上猜錯了。”
皇帝嗤笑，“先生莫要太過高看自己，朕的身邊一樣有高人，先生能看到的，朕身邊的人也能看到。”
明無道暗暗吃驚，怪不得皇上最近态度大逆轉，竟是有人在背後提點，但是，世間的事許多是沒有定數的，所看到的也未必是真，因爲一切都充滿了變幻。
“太子想取代朕，成爲大魏之主，這份心思他沒有藏起來，先生也不必代他掩飾。”
明無道擡起頭正色地道：“别的我不敢說，但皇上這話我不贊同，太子始終會是大魏之主，但眼下他沒有這個想法，或許他有想做的事情，可他要做的事，也必定是皇上想要看到的結果。”
“新政？”皇帝嗤之以鼻，“簡直胡鬧。”
“皇上何不細心聽他說說？”
“朕聽過無數次，理想主義，不切實際，而且一旦施行，傷筋動骨，我大魏或會面臨滅國之災，先生是高人會看不到這點嗎？若你說看不到，必定也是欺騙朕，或者以什麽變數來欺騙自己。”
明無道沒想到他竟這麽偏激的，他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隻怕是個半桶水，或者隻爲謀取利益而來，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話怎麽能信？若信了才是真的禍國殃民。
明無道知道說了無用，卻還是忍不住勸道：“皇上，許多方外之人，未必内心安甯，或還有功名利祿的追求，有時候爲了一些目的，會故意扭曲事實或者以偏概全，所以不可盡信，天下間，沒什麽關系是比親子關系更可靠的。”
皇帝道：“你說得對，所以朕如今深信老大，他是朕的長子，朕信他。”
“但晉王并非以兒子身份對待您。”
皇帝擺擺手，“先生還是繼續考慮吧，朝中的事，與先生無關。”
明無道苦笑，“我還有考慮的餘地嗎？皇上執意要這樣做，我沒有法子的，便有法子，也難得周全，所以說人生在世，若有牽絆，總歸是吃虧一些的。”
皇帝并未有得逞的神色，隻是笑笑說：“先生怎麽想都好，但朕給出的選擇，一定是最有利于你的，而且，在朕的後宮之中，你隻需要做好妃子的分内事，别的一概不必操心，對先生而言，難道不是最好的嗎？”
他身子稍稍前傾，又道：“當然，如果你追求更高，想當皇後的話，朕也可以成全你，但就算你不想當，朕也是有這個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