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等了許久都沒人來喚他,他心焦如焚,踱步不安。
祖父和祖母都說要給母親一些時間,他們等等,等着她回來。
但是他不想等啊,他想抱着母親哭一場,告訴母親他以後能保護她了。
他真的很怕,再等下去母親就會決定離開京城了。
斯年和天恩過來陪着他,小表叔之前帶着他們玩耍,他們都特别喜歡小表叔。
闵翰墨如今也沒心思跟他們玩,坐在廊下抱着雙腿,默默地流淚。
斯年和天恩都還小,無法跟他們說。
不過,斯年卻從阿佩那邊知道了他的事,所以見他坐着哭泣,便輕輕地從身後抱着他,“小表叔,你不要難受,等你以後生病了,你娘就會回來了。”
“我便是生病了,她要不理會我的話,還是不理會的。”闵翰墨難過地說。
“不會不理你,我那時候也找不着娘親,後來我生病了,病得很厲害,都快死了,結果娘就回來找我了。”
他擡起頭看着天恩,“不信的話你問我哥哥,哥哥知道的。”
天恩點頭說:“表叔,是真的,娘就是因爲弟弟病了才回來的。”
闵翰墨吃驚地看着他們倆,心裏頓時就有了主意,對啊,如果他病得快死了,母親肯定就不會不管他的。
這一次她願意回來,就說明她心裏還有他和爹爹。
想到這裏,他馬上轉身就進了屋中去。
天恩和斯年見狀,也跟着進去,見他在屋中轉來轉去不知道找什麽,便問道:“表叔,你找什麽啊?”
闵翰墨沒有停下來,繼續尋找,“我找剪刀呢。”
“剪刀?我們幫你找。”
天恩和斯年都不知道他找剪刀做什麽,但是能幫上小表叔就行,小表叔現在很不開心。
翻箱倒櫃的,在妝台抽屜的針線框裏頭看到剪刀了,斯年拿起來高興地道:“我找到了。”
闵翰墨一把奪過,對兩人說:“你們出去一下,我要脫掉衣裳剪個線頭。”
孩子們上過學,知道别人脫衣服的時候不能在場,便轉身出去,道:“那好,我們在外頭等你。”
闵翰墨把門關上,手裏握住了剪刀,對着自己的腹部,深呼吸幾口,有些害怕。
但是,斯年說得對,隻有他快死了,母親才會跟他回家。
而且,不能隻刺傷皮肉,這樣流幾滴血沒什麽作用。
當然也不能真把自己刺死了,他還不想死呢。
他伸手摸了一下剪刀尖,十分鋒利,但是,要刺進去還是要用比較大的力氣。
好在,他雖然沒學過正統的武術,但在那鬼地方每日都做苦工,力氣大得很。
他不怕痛,隻怕母親不願意回去。
想起往日和母親在一起的點滴,恐懼被克服了,他舉起剪刀就重重地往腹部刺了進去。
尖銳的痛楚襲來,他渾身顫抖。
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比所預料的要痛很多。
血液沒有太多,他不知道這個傷勢夠不夠,隻是剪刀沒入去一半了,應該是夠深的。
好痛啊。
他搖搖晃晃地過去打開門,随着他的步伐走動,痛楚越發明顯,血液一滴一滴地落在地面上。
“表叔!”天恩首先看見了,吓得大喊,“表叔,你流血了。”
他喊着的時候,便馬上捂住了斯年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