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慈宮裏,皇太後早就命人準備了肩輿,隻等老夫人走不動了,便派人去接。
殊不知,卻見婉蓉沒命似地跑回來,氣都沒喘順,便急忙道:“太後……太子妃自己背着……背着老夫人來穆慈宮了。”
太後驚聞,霍然起身,急怒道:“這死丫頭,她是不要命了是不是?籮大個肚子,自己走路都像笨熊了,還敢背着人過來?”
“還愣着做什麽啊?趕緊去啊!”皇太後到殿門去一喝,準備肩輿的太監急忙便擡起跑了。
皇太後氣得臉色鐵青,“這死丫頭,不氣死哀家是不罷休的,回頭哀家要好好教訓她一頓。”
婉蓉姑姑撫着胸口,“奴婢都吓死了……”
“你吓死?你吓死怎麽不去背啊?怎麽不勸着啊?”
“奴婢能勸得住太子妃嗎?阿佩說要背她都不許。”
皇太後氣得坐下來拍桌子,“闵家那群人呢?一個個都是木頭嗎?就由着她背啊?”
婉蓉姑姑道:“太後,他們沒有旨意,怎麽敢亂走呢?更不要說來穆慈宮了。”
“死闆,”皇太後擡起頭看她,“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麽?還不跟着去?回頭那死丫頭還不願意放下老夫人,非得背到哀家這裏,她還真做得出,她是要氣死哀家的。”
婉蓉姑姑連忙道:“您别生氣,奴婢這就去。”
說完,一口氣喘上來,又繼續跑出去了。
婉蓉姑姑這身子也不怎麽好,這連番地跑,實在也爲難她了。
冷潇背着老夫人慢慢地走着,其實,老夫人一點都不重,冷潇也背得不辛苦,隻不過她肚子大,背着一個人走着叫人瞧着很擔心。
冷潇隻是心酸,因爲外祖母太瘦了,全身隻剩下皮和一把骨頭,壓在她的背上都幾乎沒有重量。
老夫人還想着要下來,冷潇卻輕聲道:“您不動,我背得舒服點,這一程路,我不會放下您的。”
老夫人落淚,既心疼又着急,但她情況确實糟糕,話都不大說得完整了。
方才在路上發病,雖然抑制了,可如今情況已經很差。
她沒敢在動,隻是一味落淚。
淚水落在冷潇的脖子上,讓冷潇很是心酸。
漸漸地背得有些吃力,是因爲老夫人開始穩不住了,她沒有力氣撐住,漸漸下滑,冷潇需要彎得很低,才能穩住她的身子。
等到宮人擡着肩輿來,老夫人壓根無法坐穩,隻能是繼續背着走。
阿佩想幫背,但是冷潇堅持自己背,阿佩是練武之人,骨頭硬,且心急之下控制不住自己的步伐,會走得飛快,外祖母是吃不消的。
婉蓉姑姑瞧着确實老夫人也坐不住,隻得幫忙在後頭扶着點兒,一同往穆慈宮去。
到了穆慈宮,老夫人已經昏過去了。
皇太後本來還想着怒斥冷潇一頓,見她放下老夫人之後便急救,也顧不得說她,問道:“情況如何?太醫呢?快叫太醫來。”
婉蓉姑姑快步出去把太醫給請進來,但冷潇已經先給了藥,再喂下去兩口水,老夫人終于是緩過來了。
這急救的藥是早就準備好的,可以擴張氣管,強心髒,能讓供血迅速恢複,呼吸保持平穩。